朱權信手撥弄著沙盤上的陰山模型,指尖沾著的漠北霜雪還未化儘。
當三十口鎏金箱轟然開啟時,他忽然抓起一把金狼頭徽記撒向沙盤,鑲著綠鬆石的狼牙恰好刺入各州要塞標記:"漠北各部的膝蓋,可比雲州牧的嘴硬得多。"
幽州信使單膝跪地,鎧甲縫隙裡簌簌落下漠北特有的紅柳砂。
朱權屈指叩響其中一口鎏金箱,箱底暗格應聲彈開,露出三百枚刻著各部落圖騰的青銅箭簇:
"特使不妨帶句話——"
他拾起箭簇在火盆上炙烤,融化的金液滴入沙盤渾河,
"本王既能熔了漠北的箭,自然也能重鑄各州的刀。"
大乾帝都。
祖龍的怒斥聲仿佛還在梁柱間震顫,朱權卻振袖掃平沙盤。
鎏金蟠龍燭台被祖龍掃落在地,九重宮闕回蕩著青銅撞擊玉階的轟鳴。
十二冕旒劇烈晃動,帝王指尖攥著幽州八百裡加急奏報,朱砂批注的"擅權議和"四字幾乎刺破絹帛。"
他竟敢越過朕的擅自議和,還對雲州出兵!"
祖龍怒極反笑,龍紋袖口掃過沙盤,將標注"幽州"的玄鐵軍旗攔腰斬斷。
玄鐵軍旗的殘片被他碾成粉末,混著金液在沙盤上勾勒出新的陰山防線。
當最後一滴金液凝固成烽燧模型時,帳外忽傳來鑄鐵轟鳴——那是工兵營在澆築真正的陰山甕城,聲浪震得沙盤上的"雲州"標記裂開三道細紋。
後纖指撫過鎏金護甲,袖中暗藏的漠北狼頭密信被炭火烘出焦痕。
她斜倚鳳座輕笑:"陛下何須動怒?朱權既自詡忠貞,不如賜他丹書鐵券——"
"丹書鐵券?"
朱權突然嗤笑,指尖掠過沙盤裂縫,帶起的鐵屑在空中凝成虎符虛影,
"雲州上月索要的五十架床弩,弩機卡榫需幽州烏鋼潤滑;代郡新鑄的城牆,摻的是遼東鐵礦的渣滓。"
他猛然握拳,虎符虛影炸裂成星火,濺落在鎏金箱內的盟約帛書上,
"這些渣滓摻得夠多,城牆便硬得能硌碎漠北的馬蹄鐵。"
妖後的鎏金護甲在火光中泛起冷芒,朱權卻拾起塊冷卻的金液拋向帳外。
金屬落地脆響中,八千金戈聲驟然變調——玄甲騎陣型突變,槍尖挑著的不是旌旗,而是各州牧守親筆簽押的《互保盟書》複刻本。
"陛下可知為何各州甘當幽州屏障?"
朱權忽然掀翻沙盤,底層露出百枚刻著"幽"字的火漆印鑒
,"因為他們囤積的軍糧裹著幽州火油,豢養的戰馬釘著幽州蹄鐵——"
他靴跟碾碎一枚印鑒,帳外立刻傳來糧倉起火的號角,
"這些火,可比漠北的刀容易點著。"
鎏金箱內的金狼頭突然集體震顫,發出草原祭司招魂時的嗡鳴。
朱權反手將佩劍插入沙盤,劍柄北鬥七星紋路與狼嚎共振,竟將聲波壓成溫順的漣漪:
"回去告訴宮裡那位,陰山的雪能蓋住丹書鐵券,卻凍不僵本王的玄甲。"
當最後一聲劍鳴消散,沙盤上的渾河標記已被玄甲騎模型填滿——每具鐵騎的眼眶裡,都嵌著真正的漠北金狼頭徽記。
朱權親筆奏章在禦案鋪展,字跡力透紙背:
"臣已收繳漠北各部戰馬七萬,今獻狼頭金印為證。各州軍械皆烙幽州火紋,若強攻——"
祖龍揮袖震碎硯台,墨汁濺在"火紋軍械焚儘三千裡草場"的朱批上,恍惚看見焚燒漠北糧倉時的火光。
朱權五指扣住案角,指節抵著《互保盟書》邊緣的青銅火紋。
盟書被信使抖開的瞬間,帳外忽傳來八萬玄甲騎齊聲頓槍的轟鳴,聲浪震得禦案上狼頭金印微微顫動——每個徽記獠牙都精準卡進沙盤陰山隘口的冰縫裡。
妖後趁機點燃漠北求援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