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我不走,我去尋些柴草,你不要動,等我一下”徐灝拉著郭柔的手,柔聲安慰。
郭柔清澈的杏眼慢慢蓄滿了淚:“徐哥哥,柔柔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見娘親了”
見她開始說胡話,徐灝頓時慌了手腳,前世十三四歲的女孩,還躲在父母懷裡撒嬌,可是這郭柔已經家破人亡,他已經答應送她去見父親,那就一定要辦到不可,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說到就要辦到。
“不會,郭妹妹,我不會讓你死的”
徐灝一邊說一邊摸摸她的額頭和頸窩,小小的身子燒得火炭一般。
要是在後世,送去醫院輸個液,用不了三五天就好了,可是現在怎麼辦?
忙三火四的把炕燒起來,等屋子裡暖和一點,再看郭柔,滿臉潮紅。
他再也顧不得男女之防,飛奔出去,找客棧夥計,千恩萬謝的要了一小壺濁酒。
回來解開郭柔衣服,在她手心腳心、額頭胸口和大腿上塗上酒,為她物理降溫。
塗上酒的郭柔,似乎舒服了一點,閉著眼睛,慢慢睡了過去。
她已經病了三天了,不能讓她在燒下去了,再燒下去轉成肺炎就更麻煩了。
可是請郎中他是請不起的,剛才問過夥計,村裡的郎中出診一次居然要半貫錢,這讓身無分文的他,如何拿的出。
隨著火升起來,屋子裡漸漸暖和了一點,徐灝坐在炕沿上,看著燒的麵色潮紅的郭柔,暗暗發愁。
必須得去找藥了,不能再任由她這麼病下去。
狠了狠心,丟下郭柔,開門出去。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大雪似乎把一切都蓋住了。
徐灝不敢走得太遠,就是在房前屋後的亂找一氣,院子前後的雜物被他踢得乒乓亂響,雪沫亂飛。
找到西麵的牆下,翻開一堆雜物,幾抹綠色露了出來。
徐灝一愣之下,大喜過望,這是車前草,能退熱降溫的一種草藥。
前世還是聽農村的外公說過。
他猶如尋到了珍寶一般,不顧潮濕寒冷,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幾株草挖出來。
跑回屋裡,找來一個罐子,把草搗碎,擠出汁液,在炕邊的火爐上燒開一壺水,直接用溫水合了汁液,裝在一隻破碗裡。
半抱起郭柔,柔聲道:“醒醒,把藥吃了”
郭柔燒得迷迷糊糊,聽見徐灝叫她吃藥,想也不想的張開嘴來。
那汁液又苦又澀,郭柔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徐灝卻也顧不得了,本來應該是加糖的,可是這個時候去那裡找糖來?半哄半強迫的給她灌了下去。
灌完藥,徐灝把郭柔的外衣除去,隻剩貼身的小衣,外衣已經被雪打濕,穿著隻能病得更重,自己也脫了衣服,露出胸膛。
把郭柔緊緊摟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她。
事急從權,徐灝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整整一夜,一個時辰徐灝就喚醒郭柔,喝一次藥,也許是老天都被感動了,這車前草果有奇效,到了四更時分,郭柔居然慢慢退燒了。
精疲力儘的徐灝放下心來,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去。
早上他是被凍醒的,火炕裡的柴火有限,炕已經冷了。
徐灝睜開眼睛,反應了半天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在古代。
看看懷裡的郭柔,八爪魚一般摟著自己,麵色紅潤,呼吸之間十分平穩,身子也不那麼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