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嚇了一大跳,攤開手就著月光一看,滿手的血。
她連說話都在顫抖:“夫君.....你.....你.........”
“我什麼我,娘的,那隻狼呢?咱們去搗其巢穴,毀其宗社,趕儘殺絕,他媽的敢咬我”
徐灝被身上的傷激發了凶性,吵著要去報仇。
沈知意又是心疼,又是好笑,這個時候也不是勸慰的時候,左右無事,就陪他去唄。
兩人尋著地上的血跡,一路追蹤,最後找到一處山洞。
那山洞頗為隱蔽,洞前有大石遮擋,亂蓬蓬的荒草掩映之下,不注意看,還真找不到。
洞中隱隱傳來“唧唧啾啾”的聲音,也不知是什麼聲音。
沈知意從懷裡摸出一個火折子,迎風一晃,火光閃了出來。
她從地上拔起一把黃草,點燃之後,直丟進洞裡去,半晌沒有野獸出現,這才一手持刀,一手把徐灝拉在後麵,慢慢走進洞裡。
“唧唧啾啾”之聲越發清晰,轉過一個彎,兩人看見了這一輩子也難忘的一幕。
一隻巨狼,一條腿不翼而飛,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沒了生氣,側身躺在地上,兩隻狼崽擠在它懷中,因為吃不到奶,正在“唧唧啾啾”的叫著。
這狼受了重傷,拚著性命回來給狼崽喂奶,真是........
徐灝發了半天愣,麵露不忍之色,長歎一聲:“慈烏失其母,啞啞吐哀音。晝夜不飛去,經年守故林。夜夜夜半啼,聞者為沾襟。聲中如告訴,未儘反哺心。白樂天誠不我欺”
沈知意收刀入鞘,彎腰拎起一隻小狼崽,回頭笑道:“怎麼處置它?殺了嗎?”
徐灝搖了搖頭,把那小狼崽抱在懷裡,伸出手指,小狼崽一口含住,拚命吸吮。
這小狼長得跟一隻小黃狗一般,兩隻眼睛斜飛至額,小小的嘴巴成灰白色,兩隻耳朵平行直立,尾巴夾在後腿中間,十分可愛。
這個山洞隱蔽又寬敞,通風良好,徐灝和沈知意當下決定就在這裡過夜,夜晚的山林之中太過危險。
徐灝受了傷,沈知意去撿了柴草,生起火來。
兩隻狼崽怕火怕得厲害,躲得遠遠的,擠在一起,四隻狼眼看看人類,又看看火焰,不太明白這兩個兩腳獸為什麼離可怕的“火”那麼近。
等到洞裡暖和起來,徐灝除去上衣,沈知意給他包紮傷口,萬幸入肉不深,又是冬天,細菌繁衍不得,簡單包紮一下就行,要不然這個時代,破傷風可是要人命的。
徐灝裸著半邊身子,隻感覺一隻小手在身上忙碌,略帶涼意的指尖,在他脖頸後麵輕輕觸碰了幾下,好像蜻蜓點水一般,甚至能感覺到手指上的老繭。
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讓徐灝陡然間心跳加速。
“哎哎哎,你彆趁機占我便宜啊”徐灝笑著打趣。
身後的呼吸聲一滯,沉默了幾秒,一個柔軟的身子慢慢靠在他後背,一雙手臂環到前麵,緊緊抱住。
“夫君......灝哥哥”沈知意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徐灝嘴角高高揚起,心裡軟得像一灘水一般:“怎麼了?”
沈知意的小臉在他裸露的後背上蹭了蹭:“你知道嗎?其實我運氣一向不怎麼好?”
徐灝笑容越發燦爛:“所以呢?”
“現下我才知道,我所有的運氣,都用來遇到你了”
徐灝心裡一暖,在她環在肚子上的胳臂上輕輕拍了拍:“不要這麼說,我們是雙向奔赴”
又來了一句現代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