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撫好了孟若夢,徐灝慢慢走出廂房。
呼延讚並不在院子裡,他在外麵和鄭大等人聊天。
範玉峰正和孟浮生低聲交談著什麼,看到侯爺出來,偷看他臉色,見他臉上神色,不由得對孟浮生微微一笑。
這表情似乎在說:“恭喜你了,要當侯爺的大舅哥了.....”
“浮生,有什麼需要就差人去府上取”徐灝悠悠的說。
“這裡不缺什麼?侯爺放心”孟浮生彎腰一揖。
徐灝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沒說什麼,徑自走了出去。
範玉峰也拍了拍他肩膀,跟著徐灝走了。
孟浮生深深一揖,直到外麵馬蹄聲遠去,才直起身子。
徐灝進了城,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當下不再停留,直接去了鶴鳴樓。
和李守節、柴榮今日約好了吃酒的。
“敬守節兄一杯”鶴鳴樓裡,徐灝開了一個靜室,與李守節相對而坐。
李守節笑吟吟的舉杯,兩人遙遙一敬,同時一飲而儘。
今日柴榮沒有來,隻是差人送了一壇好酒,他畢竟是皇儲,再來青樓,就不太好看了。
徐灝和李守節兩人倒是一見如故,談得頗為投機。
“守節兄,小弟有一事想問,請兄長莫要多心?”徐灝客客氣氣的說道。
“你我一見如故,還有何不可說的,大廣問來”
徐灝放下酒杯,蹙著眉頭問道:“昨日打架,當先動手那人是誰?”
李守節表情一滯,腦袋裡細細回想,居然毫無印象,好半天才搖著頭說道:“大廣兄,不是我不說,這人我好像真不認識,是不是其他朋友帶來的,也未可知”
徐灝觀他表情,不像是說謊,想必是真不認識,那他李守節也是被人當槍使了。
當下也就不說這件事,李守節這人知禮守義,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兩人你來我往,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酒至酣處,徐灝舉箸擊盞,唱了起來:“握中有懸璧,本自荊山璆。惟彼太公望,昔在渭濱叟。鄧生何感激,千裡來相求。白登幸曲逆,鴻門賴留侯............何意百煉剛,化為繞指柔。”
這是西晉劉琨所做《寄贈彆駕盧諶》,李守節自幼被父親逼著習文練武,是聽過的。
聽完默然無語,半晌才道:“大廣兄何必如此悲愴?”
徐灝放下筷子,歎道:“我自遼國回到汴梁,已一年有餘,雖安逸享樂,富貴極矣,可是那又如何,尚公主得了個駙馬都尉,勞什子的官職,誰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恨不得丟下不要,守節兄,功名旦在馬上取,金戈鐵馬方為男兒本色”
說到這裡,李守節似乎想起了什麼,上身前傾,趴在小幾上,滿臉皆是探尋:“大廣兄,我聽說聖上有意南下,對江淮用兵?大廣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這是徐灝第二次從彆人口中聽到這種話了,由不得他不多想。
攥著酒杯,蹙眉問道:“守節兄是在何處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