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西北七十裡處,有一處山穀,當地人稱為“石炭穀”,就因為此地盛產石炭,是延州眾多煤礦之一。
石炭就是煤炭。
這裡有六口煤井,在五代時期,煤井已經出現了地底下的橫向巷道,開始橫向挖掘,橫向的深度達到了500米。
還出現了回采技術,即先挖遠的地方,再逐步後退挖近的。
在安全防護上,也出現了防護支架,排水溝等設施,尤其是出現排瓦斯的通風係統。
所以中國人使用煤炭的曆史是很早的。
每一口煤井上,都架著轆轤,有人搖動搖柄,把一筐筐的煤炭從井下抬上來。
這裡的礦工主要有三種,第一種是領月錢的,也就是職業礦工。
第二種是臨時工,基本都是農閒時分來掙錢貼補家用的。
以上兩種人的待遇和防護都很好,除了月錢和下井補貼外,還有夥食補貼,若是采煤超過分配的額度,還有獎金。
第三種就很沒有人權了,他們都是曆次戰爭中的戰俘,也就是奴隸,各煤礦中,足有上千人。
對於這一點,徐灝也毫無辦法,他曾經想自己花錢,把這些奴隸解放出來,但是在眾將的勸誡下,還是作罷。
倒不是心疼這些人,而是這樣是對人力資源的極大浪費,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很多事情需要時間的積累才能解決。
這些奴隸生存條件之惡劣,讓徐灝看得觸目驚心,他們什麼也沒有,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吃不飽穿不暖,隻要幾個月的時間,一條大漢就能瘦得一陣風吹走。
關鍵大家還都習以為常,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的。
“國公,你不能這樣,若是缺了焦炭,我的高爐全要報廢了,這鐵坊產量........”梁朝輝愁眉苦臉的陪在徐灝身邊,嘴裡嘮嘮叨叨的說著話。
煉鐵的高爐,必須要連續工作,一旦停下,爐內未排出的鐵水和爐渣凝固,形成硬塊,堵塞爐體通道,這個高爐就算廢了,所以梁朝輝才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
“梁兄,你能不能打開心胸,報廢就報廢,隻要有人在,我們隨時能重新建起來,我還是那句話,你的損失,我會想辦法給你補回來,但是這煤炭,必須先保證民生,你想想,人都凍死了,我們難道摟著一堆破銅爛鐵過日子?”
徐灝耐心的解釋著,頓了頓又說:“隻要有人,我們就什麼也不怕,梁兄,這個冬天若真的沒有人凍死,你就是萬家生佛,百姓們要給你立牌位的,將來斑斑史書,青史留名,我在這裡先恭喜梁兄了”
說著,笑吟吟的抱了抱拳。
梁朝輝是個純粹的生意人,他才不信什麼青史留名,他隻信實實在在的利益,不過徐灝說會補貼他的損失,這一點他信,因為徐灝從來不胡說八道。
“那就尊國公之命了”他也抱拳行禮。
徐灝拍了拍他肩膀,繼續叮囑:“把采出來的煤分為兩份,一半給你煉鐵,另一半賣到民間去,記住,要平價售賣,軍屬半價,你給我記住,要是讓我發現你敢囤貨居奇,你知道我的手段”
越說語氣越是淩厲,最後眯起眼睛看著梁朝輝。
“不敢不敢,國公放心便是.......”
梁朝輝不敢怠慢,現在整個西北都是徐灝的,彆看他梁朝輝擁有最大的鋼鐵作坊和最多的煤礦,但是真惹惱了徐灝,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離開了煤礦,徐灝又去了紡織作坊,這裡是司家的。
他又一次叮囑,全力生產廉價的禦寒衣服,越多越好,儘量不讓百姓在這個冬天,再經曆那凍餒之苦。
去完了紡織作坊,他又視察了食品等物資,管理這麼大的一塊地方,處處都要他操心。
在各縣跑了一遍,安排好過冬的事宜,徐灝才匆匆回來延州。
西征各軍已經解散,回家幫助百姓修房子和過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