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架在通道儘頭的小口徑步兵炮,打出一發散彈。
隨著炮聲,慘叫連成一片,十幾個試圖從通道衝出來的敵人,被打得屍橫遍野。
各條通道上,屍體層層疊疊,堆起足有半人高,後來衝進來的人,隻能扒著屍體往裡衝。
再往遠看,隻見蒼茫的大地上,人馬屍體交相狼藉,鋪滿大地,從陣地前一直鋪出去兩裡地,屍體各種姿勢皆有,已經被凍硬。
之所以說都是屍體,因為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人隻要受傷倒地,用不了片刻,就會凍死。
今天是呼羅珊軍進攻的第二天,第一天敵人共發起五次進攻。
在大炮的幫助下,劉明德守得還算輕鬆,他不光硬守,還不停的發起反擊,依著彰武軍步兵超強的戰鬥力,殺得呼羅珊軍隊驚慌逃竄。
最遠的一次,追殺出去一裡,把當時正在近距離觀察陣地的阿爾普特勤,嚇得拔馬便逃。
不光沒看到“敵人主將的人頭”,差點連自己的人頭都送過去了。
核心陣地上,大纛高高飄揚,刀上的七色流蘇,隨著風飄舞來去,翻卷之間,“啪啪”有聲。
彰武軍的防線到現在為止,異常穩固,按照平日訓練要求,整個五道防線的兵力前輕後重,在十五門遠程重炮和二十八門步兵炮的保護下,毫無破綻。
就算第一道防線被攻克,也會立即組織兵力,反擊奪回來。
在這個時代裡,想攻克這樣的防線,要麼動用強大的火炮,要麼就隻能用人命來填。
呼羅珊軍上午的兩次進攻被擊退後,奇怪的沒有再一次進攻。
直到午後,敵人終於有了新的動向,一隊駱駝車隊駛至相隔半裡左右,一大群人開始從車上卸下物資。
這個時代沒有望遠鏡,劉明德站在中軍的台子上,極目望去,開始時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漸漸的,麵色越發嚴肅。
隻見工匠們如同蜜蜂一般忙碌,幾十個木架子漸漸成型,敵人居然在組裝投石機。
北周至隋唐時期,中國的“單梢炮”“七梢炮”通過粟特商人和突厥部落傳入中亞。
薩曼工匠將中國拋石機的固定底座改為可拆卸結構,使其能在沙漠中快速組裝。
這次組裝起來的,就是用於野戰的“五梢炮”50人操作)。
劉明德眼神一凝,不能任由敵人用投石機攻擊,必須反製。
“轟”一團硝煙升騰而起,炮兵不用命令,已經開始和敵人展開炮戰。
在彰武軍的炮兵操典明確規定,炮兵的主要任務就是壓製地方炮火,為本方提供火力掩護。
不過讓人無語的事發生了,呼羅珊軍隊的投石機,擺放的東一個西一個,分布在幾裡範圍內,這讓已經習慣了火炮大規模集中使用的彰武軍炮兵驚訝萬分。
換句話說,人家就沒想過跟你炮戰,彰武軍的炮兵戰術和火炮使用,其實是領先這個世界上千年的。
再加上這個時代的火炮,因為條件的限製,一貫是沒有準頭的,轟擊密集的步兵當然沒問題,但是麵對這種亂七八糟的對手,還是力不從心。
轟擊了半晌,隻摧毀了敵人幾架投石機。
一個時辰後,四十架投石機組裝完畢,每架投石機有五十個人操作。
寒風中,兩個凍得哆哆嗦嗦的士兵,抬著一個陶罐,放在投石機的皮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