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義怒氣勃發,倘若手下質疑他的戰略戰術,這一點他能容忍,但是他不能忍彆人拿哥哥來壓他。
自視甚高的他,一向覺得自己各方麵都不比哥哥差。
“若是汴梁餓死人,百姓造反,你又要怎麼和陛下解釋?”趙廣義紅著眼睛大聲喊著。
和趙匡胤有幾分相似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
劉廷讓吞了一口口水,把語氣放緩:“我軍應退過運河,依托運河天險堅守,和孟浮生僵持,汴梁餓死人也顧不得了,隻要等到洛陽分出勝負,這孟浮生自然退去,陛下在洛陽已經給我等作出榜樣........”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來,趙光義更怒,這不是明明白白說你和你哥哥差得太遠了。
趙光義忍不住冷笑道:“你倒是好盤算,宋州若不奪回,洛陽存糧能吃多久?不用敵人打,先都餓死吧,陛下能在洛陽堅守,那是因為汴梁漕運暢通”
“我們難,難道敵人不難嗎?他們更缺糧”劉廷讓不依不饒的大叫著。
“拖出去”趙光義氣得大叫。
幾個士兵進來,架起劉廷讓就往外走,走出老遠,還能聽見他的喊聲。
中軍大帳靜謐無聲,剩下的禁軍軍官們麵麵相覷,誰也不敢說話獻計了。
一夜無話,翌日清晨,趙光義指揮軍隊,不理西北方的彰武軍,繼續東進,目標寧陵城
幾萬大軍聚成一團,用大車在兩翼布成車陣緩緩前進,騎兵在後麵跟進,整個步兵大陣嚴整規範,毫無破綻。
巳時初刻,遠方塵土大起,遮蔽天空,彰武軍騎兵如同狼群一般,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一共兩萬騎兵,簡直鋪天蓋地,馬群奔騰嘶鳴,從高處奔下,如同奔流不息的大江大河,洶湧而來。
如此威勢,讓人頗為膽戰心驚。
不過這個時候的禁軍,身經百戰,是戰鬥力最強的時候。
眾軍雖然色變,但也並沒畏懼,在軍官的指揮下,穩住陣腳,依托大車,形成戰陣。
強弓勁弩和床子弩,都準備就緒,專待廝殺。
誰知彰武軍騎兵奔騰而來,在離禁軍三裡處,勒馬不前,既不廝殺,也不撤退。
這就是騎兵對付步兵,千古不變的招數,運用機動性,讓步兵走也走不得,打也打不得。
騎兵隻需要站在不遠,就能讓步兵緊張萬分,時間越長,步兵就越是疲勞,心理壓力也就越大。
孟浮生便如同狩獵的狼群,耐心十足的等待著禁軍步兵露出破綻。
趙光義在中軍看著遠處的彰武軍騎兵,麵色難看到極點。
相持良久,趙光義首先控製不住,下令騎兵出擊,意圖把敵人騎兵驅趕得遠一點,讓自己的步兵緩一口氣。
這支禁軍一共就五千騎兵,騎兵得令之後,蹄聲如雷,三千騎驅馬而出。
高懷德率領彰武軍輕騎兵迎上,打得煙塵滾滾,火星四濺,幾個回合後,高懷德假作不支,拔馬便逃。
禁軍不知是計,驅馬追趕,兩軍一前一後,越走越遠。
引走了騎兵,隻剩下動彈不得的步兵,孟浮生的中軍戰鼓轟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