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鹹守疆氣喘籲籲地返回營地時,迎接他的卻是冰冷的鐵鏈。
“鹹守疆,擅自出戰,違反軍令!”
都軍黃崇的聲音在轅門炸響。
“來人,綁了!”
。。。
“將軍!”
步軍將軍陸振峰衝上前。
“鹹指揮也是見蒙古人殘害百姓,一時義憤。。。”
。。。
“義憤?”
黃崇猛地拍案,震得案上令箭都跳了起來。
“軍法如山!若人人都以義憤為由擅自行動,這仗還怎麼打?”
他掃視著求情的將領們,冷眸如刀。
“今日不殺鹹守疆,日後誰還把軍令當回事?”
。。。
刑場上鹹守疆被綁在木樁上,卻昂首挺胸。
劊子手遞來一碗斷頭酒,他仰頭一飲而儘,酒水順著嘴角流下,在粗布衣襟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二十年。。。”
他望著漸暗的天空,喃喃自語。
“又是一條好漢。。。”
寒光閃過,劊子手的鬼頭刀即將落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利箭破空而來,精準射斷繩索。
鹹守疆本能地就地一滾,避開刀鋒。暗處躍出幾道黑影,將他護在中間。
令人詫異的是,原本嚴陣以待的守衛們竟紛紛側身,放任這群人離去。
與此同時,土甘都司的援軍如潮水般湧入淩州。譚威站在點將台上,望著麾下原黑龍軍、伏虎軍軍組成的介州聯軍與圭聖軍整齊的陣列,神色肅然道:
“介州右軍守黃峰峽,扼住蒙古西進要道;介州左軍進駐擦劈嶺,死守東南糧道;圭聖軍主力在淳水南岸集結,隨時準備迎敵。”
他轉頭看向淩州騎兵統領。
“你們隨軍作戰,務必熟悉地形。”
東線戰場上,蒙古軍與風州軍仍在激烈交火,喊殺聲日夜不絕。但南線卻詭異得鴉雀無聲,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
黃崇心急如焚,多次派人請譚威出兵夾擊無果。
聯軍大帳內,譚威望著地圖上標注的呷瑪地區,眉頭越皺越緊。
“黃督帥。”
他放下手中的狼毫筆。
“蒙古人此番進攻太過反常,合布勒在東線虛張聲勢,南線卻毫無動靜,你不覺得蹊蹺?”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地圖上的西南方向。
“我懷疑,他們真正的目標是呷瑪。那裡地勢險要,一旦被蒙古人占據,我們再也沒有主動的可能,此後隻能處處受製。”
黃崇聞言一震,隨即陷入沉思。蒙古軍連日來的攻勢看似凶猛,卻始終未能突破風州軍防線,反而像是在刻意拖延時間。
“那我們。。。”
他抬頭問道。
“繼續堅守淳水防線。”
譚威語氣果決。
“在局勢明朗前,不可輕舉妄動。要密切監視蒙古軍動向,尤其是西南方向。”
他望向窗外陰沉的天空,心中隱隱不安。這場戰爭,遠比表麵上看到的更加複雜。而在看不見的暗處,蒙古人的陰謀如毒蛇般,正在悄然蔓延。
各方勢力都在等待,等待一個足以改變戰局的時機。此刻唯有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方能在這風雲變幻的戰場上,尋得破局之道。
淩州城外的寒風裹著沙礫,像無數細小的箭矢紮在臉上。譚威站在圭聖軍營地的了望塔上,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淳水,心中卻隱隱不安。
“傳令下去,讓土字營精銳偵騎即刻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