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自走馬上任副職以來,每日都被軍中的雞毛蒜皮之事攪得焦頭爛額。很多決策他還不能下定,等著譚威又久久不來,靜海軍與聯軍之間的矛盾,就如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讓整個軍營都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息。聯軍將士們自覺在平定靜海叛亂的戰役中戰功赫赫,便處處以功臣自居,整日趾高氣揚,走路時鼻孔都快朝天了,看向靜海軍的眼神裡滿是輕蔑與不屑。
而靜海軍這邊,雖然表麵上已經歸降,可心裡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他們暗自較勁,覺得自己隻是按照軍令行事,又沒真的被聯軍打的潰不成軍,所以對聯軍的傲慢態度極為不滿,雙方就像兩隻對峙的公牛,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頂起牛角,衝突不斷。
平日裡兩軍之間常常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動手,如領軍需時因為先後的問題,就能引發一場激烈的爭吵;又或是在校場上,因為爭奪一個場地,便會大打出手。每一次衝突發生,張龍都得迅速趕到現場,試圖充當和事佬,秉持著公正的原則去處理爭端。可他畢竟是聯軍出身,是關寧軍的老底子,不管偏向誰都沒用。
可他的努力卻總是付諸東流,換來的是兩邊的不理解與埋怨。聯軍將士覺得他偏袒靜海軍,在處理問題時故意向著他們;靜海軍則認為他是聯軍那邊的人,根本不會為自己說話。張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滿心的無奈與委屈卻無處訴說,盼望著譚威能早日想出解決的良策。
這日譚威騎著那匹高大健壯的駿馬,沿著內街出門朝著軍營緩緩前行。他的腦海裡全是關於軍隊重新編組和運用現代訓練方法的事情。譚威深知如今的軍隊就像一盤散沙,要想在未來的戰場上所向披靡,一些改革措施勢在必行。要通過科學合理的編組,讓士兵們各司其職,協同作戰,再運用先進的訓練方法,提升他們的戰鬥技能和團隊協作能力,才能打造出一支這個時代的精銳,還有思想改造少不得。
正在想著,行至寶林寺附近時,譚威遠遠便瞧見前方圍了一大群人圍觀的擠在一起,喧鬨聲、呼喊聲此起彼伏,不斷傳入他的耳中。他輕輕夾了下馬腹,驅使駿馬快步走近查看。待他來到人群邊上,撥開眾人擠進去一看,隻見人群中央,四名軍士正扭打作一團。你一拳我一腳,打得難解難分。
汗水血汙從額頭滾落在滿是塵土的地麵上,隨著打鬥的愈發激烈,其中一名軍士突然紅了眼,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在陽光下晃了晃。周圍圍觀的百姓們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煞白,驚呼聲、尖叫聲頓時響成一片,紛紛驚慌失措地往後退,迅速散開,空出了更大的一片場地。
譚威曾擔任過指導員,對於士兵之間適當的切磋較量,他並不完全反對。在他看來隻要不欺負百姓,不做違法亂紀的壞事,並且在對抗中展現出頑強的鬥誌,不輕易服輸,這樣的爭鬥反而能激發士兵的血性和競爭意識。
可此刻在這熱鬨的集市附近,當著眾多百姓的麵,還亮出了刀子,這性質可就嚴重多了,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猛地挺直身子,深吸一口氣,然後厲聲喝道:“住手!都給我停下!”那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嚴,直接喝開了人群。同時向身旁的小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上前分開四人。小校迅速衝上前穿梭在扭打的四人之間,雙手用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將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四人拉開。
四人停手後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額頭上青筋暴起,他們互相怒目而視,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將對方點燃。譚威走上前去依次掃過四人,冷冷地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在此打鬥?”四人看譚威著將服,心中不禁有些畏懼,其中一名稍顯瘦弱的軍士,咽了咽口水,小聲說道:“大人,我們是留下的新軍。”
譚威皺了皺眉頭,自己的軍隊糙成這樣了?聽著他們四人你一言我一語漸漸梳理出事情的脈絡。隻是因為一次糧秣分配不均,再加上平日裡積累的一些小摩擦,今日當值巡城時拌了幾句嘴,這才引發了這場激烈的衝突。
此時圍觀的百姓又湧了上來,把他們圍得水泄不通。大家都伸長了脖子,交頭接耳感歎新軍也就這樣,現場一片嘈雜。譚威深知此事若不妥善處理,不僅會嚴重影響軍隊在百姓心中的聲譽,還可能像推倒多米諾骨牌一樣,引發更大的混亂。
他不願在此地再丟人現眼便道:“我是你們的代參將譚威!”
那四名正在氣頭上的軍士,聽聞眼前之人竟是代參將譚威,瞬間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臉上的凶狠與憤怒瞬間被驚恐所取代。他們麵麵相覷,眼中滿是恐懼與懊悔,心中暗自叫苦:“這下可闖大禍了,在代參將麵前出了這等醜事,還動了刀子,肯定要被嚴懲。”想著即將麵臨的嚴厲懲罰,有人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有人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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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譚威並未如他們所料那般大發雷霆,反而交心地說道:“都給我聽好了,立刻回營去,以後記住,軍紀不是兒戲,不許再在街上打架鬥毆,更不許對袍澤輕易動刀。今天的事就暫且記下,再有下次絕不姑息!”四人原本低垂的腦袋,猛地抬了起來,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事情就這麼輕易了結。
確認譚威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後,他們忙不迭地點頭,如獲大赦般,腳步匆匆地跟著譚威往軍營趕去,心中暗自慶幸逃過一劫。譚威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知道改變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目前要做的不是將矛盾擴大,轉身前往張龍的營帳。
一進營帳便看到張龍滿臉愁容,正來回踱步,張龍一見到譚威,仿佛見到了救星,快步迎上前,急切地說道:“將軍,您可算來了!這幾日我都快愁死了,靜海軍和聯軍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三天兩頭就起衝突,我想儘辦法調解,可根本沒用。依我看必須得嚴懲那些帶頭鬨事的,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不然這局麵根本控製不住!”
譚威拍了拍張龍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然後緩緩說道:“張龍啊,我理解你的難處。但軍人本就該有血性,適當的爭鬥能激發他們的鬥誌,這不是壞事。現在兩軍不和,主要還是因為新組建的軍隊,彼此之間缺乏了解和磨合。我琢磨著,改製一下讓兩軍融合在一起,同吃同住同訓練,時間一長,隔閡自然就消除了。對了,你先跟我詳細說說新軍目前的建製情況。”
張龍點了點頭開始一五一十地彙報起來,從各部的兵力部署,到各級將領的能力特點,再到日常訓練的安排事無巨細。譚威聽得十分專注,不時提出幾個問題,眉頭微微皺起,陷入沉思。聽完彙報,譚威思索片刻後說道:“經過考慮,目前先不打亂現有營製,但得做些調整。你去把幾位校尉都叫到這裡來,我有話要和他們當麵說。”
沒過多久五位校尉魚貫而入,整齊地向譚威行了個軍禮。譚威站起身,微笑著還禮,然後神色落定,說道:“諸位請坐,今天把大家叫來,是想和大家明確一件事。從現在起在咱們這支新軍裡,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新軍將士,沒有靜海軍和聯軍之分。大家來自不同地方,但都是為了大明走到一起,往後就是一家人。”
說到這裡譚威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掃視著眾人,繼續說道:“各校尉務必約束好自己的隊伍,從今天起不許再出現任何挑撥生事的行為。要是再發生衝突,不管是誰,不管職位多高,我絕對不會輕饒!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五位校尉齊聲應道,其實不管是聯軍還是原靜海軍,都是知曉譚威的,武人欽佩武力值,幾人自然也不會跟譚威鬨彆扭。譚威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接著說道:“如今滿清在前,流寇在後,不用重典不足以製勝,我將整合新軍,頒布一些新的效法,可能幾位會有疑惑,但我隻要你們服從!今後新軍會與大明其他軍隊有所不同,你們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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