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淡雲照在官衙裡,譚威身著一襲緋色常服,一派文官的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與往日身著甲胄時的威嚴形象截然不同,今日的他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胡須也剃得乾乾淨淨,儘顯儒雅之氣。
譚威徑直走向錄事張定理的辦公處,與張定理一同梳理鐵器店生產及難民安置問題。兩人站在一幅開州地圖前,譚威手指著地圖上鐵器店的位置,思索地說道:
“張錄事,鐵器產業如今已有了基本框架,可生產效率還需進一步提升,但不可因效率而少用人。”
張定理微微點頭回應道:
“大人,依卑職之見,可招募更多熟練工匠,然後逐步擴大鐵業規模,同時連帶周邊的衣食住行各業興起。另外在難民安置方麵,卑職有個想法,咱們開州的河堤年久失修,不如讓難民參與修河堤,既能解決他們的生計,又能加固河堤,一舉兩得。”
譚威思索片刻讚道:“此法甚妙,還可同時整修水路和陸路,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多日接觸後,譚威頗為欣賞這個務實的手下。
就在此時衙衛前來稟報:“大人,州署朱常湘前來拜見。”譚威聽聞微微一怔,心中暗自鎖眉,張定理看到後及時解說起來。
原來這位朱常湘可是潞王的隔房兄弟,又是文人出身,平日裡作為宗親,按照明代宗法,甚少參與具體事務。但是年前皇帝銳意改革,在劉聞言的建議下,對幾個頗有名聲的邊緣宗親委以虛職實務。
這朱常湘就以州署的身份代理開州,實際上還是沒品階的,畢竟開州近兩三年都是州官空缺,如此安排似乎有些監督譚威的意思,可實際上州署朱常湘真的不管事,此前都是各州吏協同安政的。
他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譚威了解後雖心中疑惑,但對這位天家近親絲毫不敢怠慢,立刻整理衣冠,親自出門迎接。
將朱常湘請至書房後,譚威親手為其泡茶,熱氣騰騰的香茗嫋嫋升騰,彌漫在書房之中。兩人先是一番寒暄,譚威微笑著說道:
“譚某初來駕到,事務繁雜,尚未主動拜謁,還望朱大人見諒。”
譚威懂得規矩,既然崇禎給了這些邊緣宗親派職,那就彆想繼續守著宗室的帽子了,當然他們更喜歡彆人以工作職位稱呼自己,有所價值比混吃等死不要好太多。
朱常湘笑著回應:“譚大人哪裡的話,作為輔官你我是自家人,沒什麼見外的。何況譚大人治理開州,政績初顯,令人欽佩。”
一番客套之後,朱常湘話鋒一轉,突然說道:“譚大人,我聽聞昌平郡主與您有過多次見麵,而且譚大人至今尚無妻室,不知大人對婚事可有什麼打算?”
譚威聽到這話,心中不禁一震,腦海中瞬間想起崇禎曾讓劉聞言透露的話,心中愈發疑惑。他回想起與英娘見麵的種種場景,英娘給他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但他自認為穿越之人應該自己規劃未來,未想過婚姻之事。
朱常湘見譚威陷入沉思,便繼續說道:
“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郡主的婚事。當初胡飛受寵,陛下打算培養新銳將帥,欲打破姻親宗俗。可那胡飛家子弟紈絝,皇後娘娘也對此極為不滿,後來巨鹿之戰,胡飛因臨陣逃脫被誅殺,婚事自然也就取消了。英娘在護陵一事上,立下大功,陛下一直記掛著為她尋覓良配。譚大人自靜海嶄露頭角後,屢立戰功,頭腦清醒,處理事務井井有條,劉聞言大人也在皇上麵前極力推崇您。皇上對您十分關注,隻是在處理英娘與您的婚事上,有些拿捏不好分寸。畢竟這涉及皇家禮俗,也要考慮郡主的終身幸福。”
早先靜海之戰結束後,崇禎皇帝對譚威的表現極為關注,特意派人仔細調查他的身世。一番探查下來,排除了遼東奸細,而且崇禎發現譚威在朝中並無複雜糾葛,屢立赫赫戰功正好符合自己培養近身武人的打算,心中便有了主意。
加上之前讓劉聞言探查口風,他覺得譚威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意將昌平郡主英娘嫁給他,如此一來,既能打破以往的宗例,展現皇家的開明,又能借此籠絡譚威,為自己增添一員得力乾將。
皇後娘娘見過譚威履曆後,對他的為人和能力也十分滿意,認為他與英娘甚是般配。然而宗正卻因英娘護陵一事,折了自身麵子,起初竟想讓她出家。後來在各方鄙視下,宗正一方雖有所退步,但也希望譚威能主動向宗親誠求,以顯示宗親皇室的英明。
朱常湘受皇後之托,前來與譚威會麵,在書房中朱常湘向譚威分析情況:
“譚大人,當今聖上和皇後娘娘都十分看好您,有意將昌平郡主英娘許配給你。聖上看重你的才能,希望借此恩重激勵你保大明江山。皇後娘娘也覺得你是個良配,隻是宗正那邊,還望您能主動提親,以顧全這種破例。”
譚威聽完心中思緒萬千,沉默良久後,緩緩說道:“陛下賞識,自然是天恩浩蕩,可我一個北地孤寡之人,皇家禮部是否允諾呢。”朱常洛哈哈大笑表示不用擔心,言外之意是巨鹿大戰的功勞彆人都瓜分了,你這個主角拿點虛無的甜頭,誰還能不開眼攔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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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朱常湘後,譚威隻覺心亂如麻,滿心的糾結與迷茫,他無心再處理公務,腳步錯亂地回到院子,雲琴和月畫見他臉色怪異,眼神中滿是愁慮,便知他定是遇上了煩心事。
兩人急忙端來茶水,輕聲安慰幾句後,便各自默默做事,給譚威留出獨處的空間。譚威獨自走進屋內,關上房門,坐在床邊,拿起那部承載著他前世記憶的手機。看著手機裡妻子女兒的影像,他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心中滿是愧疚,覺得接受這門婚事,無疑是對妻子的背叛。他就這樣呆坐了許久,內心的掙紮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
經過長時間痛苦的思考,譚威漸漸冷靜下來,他認為既然是穿越者在這亂世之中,唯有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進退自如,不能優柔和偏執,這婚事是捷徑也是限製。成為郡馬後,自然有了皇親的身份,但這種破例,自然有不少反對者,今後行事更需低調謹慎,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想到此處譚威下定決心,為避免樹大招風,他決定改組官營鐵器鋪的規模,同時打算通過孫楓林代理絲、茶等其他生意,以此來隱藏自身根基,同時也不至於被皇親的身份限製住。
之後譚威換上一身便服,帶著張狂、楊威前往孫楓林的鐵器店,此時的鐵器店內,爐火熊熊,火星四濺,工匠們正忙碌地勞作著,譚威找到孫楓林,將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知:
“孫管家,我打算把最好的工匠集中起來,成立孫家器坊。這裡專注於新技術實驗和高品質武器製造,其餘鐵器店則主要生產農具,如今事態不穩,我們還是穩妥點。”
孫楓林聽後,連連點頭表示明白譚威的意思,譚威親自挑選了一批手藝精湛的工匠,將他們安置在孫家器坊,這裡很多技藝不對外透露,這也是亂世維持自己優勢的方法。
使用了活塞式風箱,爐溫得到大幅提高,工匠劉鐵錘采用灌鋼法,煉出了質量較好的鋼,譚威看著這一切,突然想起在書上見過的一種獨特工藝,他急忙向孫躍、劉鐵錘詳細說明幾種油淬法。兩人聽完,眼中滿是震驚與欽佩,早就視譚威為天人下凡,趕忙按照他的指點試驗去了,就這樣,譚威每次總是啟發他們一下,具體的其實他自己也不懂。
譚威交待完各項事宜後,隻覺身心俱疲,此刻的他,無心也無力再去管理鐵器店的具體操作,他帶著張狂、楊威,緩緩走出鐵器店,背影中透著一絲迷茫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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