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出發前,可薩阿裡心裡就莫名地對譚威產生了一絲畏懼。他總覺得這次行動不會順利,於是主動向可薩巴圖提出擔任後衛。
可薩巴圖正愁沒人願意殿後,見他主動請纓,便不疑有他,痛快地答應了。
此刻聽到巨響,看到通路被阻斷,可薩阿裡心裡暗暗叫苦,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守住陣地。
可薩巴圖看著崩塌的山體,不僅沒有慌亂,反而冷笑一聲:
“譚威這招倒是有點意思,可惜啊,炸得太晚了!”
他認為自己的主力已經通過,這點阻礙根本不算什麼。
“咚咚咚。”
可薩軍的戰鼓聲響起,激昂而急促,像是在催促著士兵們衝鋒。左右兩側各有兩千騎兵同時調轉馬頭,朝著聯軍的兩翼包抄過去,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
中軍的八千人則排成整齊的方陣,邁著沉重的步伐,直撲聯軍的陣地。
“陌刀隊,跟我上!”
陸惟君和周赫同時拔出腰間的長刀,嘶吼著率領陌刀隊迎向兩翼的騎兵。陌刀手們手持長柄陌刀,刀身閃爍著寒光,整齊地列成陣勢,等待著騎兵的衝擊。
聯軍的騎兵則在陣地中間嚴陣以待,他們手握馬刀,隨時準備對衝過來的可薩軍中軍發起衝鋒。
弓箭手們也拉滿了弓弦,箭頭直指前方,隻等命令下達,便會射出致命的一箭。整個聯軍陣地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等待著與可薩軍展開最後的決戰。
可薩中軍的八千步騎越來越近,馬蹄踏在草地上的震動順著地麵傳來,像悶雷在聯軍陣前滾動。
譚威站在指揮台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目光死死盯著可薩軍前鋒的馬蹄,計算著距離。
當最前排的騎兵離地雷陣隻剩五十步時,他猛地揮下令旗:
“步軍,射油箭!”
陣前的明軍步軍早已張弓搭箭,箭杆上裹著浸透火油的麻布。聽到命令,數百支油箭同時射出,帶著弧線墜向可薩軍陣中。
火油濺在鎧甲和草地上,瞬間漸開一片深色的痕跡。可薩騎兵低頭看著身上的油跡,還沒反應過來,第二道命令又到了:
“火箭,放!”
這次射出的箭支箭頭裹著燃燒的火絨,嗖嗖地紮進油跡裡。轟的一聲,火油被點燃,火焰迅速蔓延開來,可薩軍陣前頓時燃起一片火海,騎兵們慌亂地勒馬躲避,陣型瞬間亂了幾分。
然而火勢並沒有持續太久,草原上的風卷著沙土,很快就把火焰壓得越來越小,最後隻剩下嫋嫋青煙。
可薩將領在陣中見狀,冷笑一聲:
“明狗就這點本事?”
他揮刀向前一指。
“衝過去!”
可薩軍重整陣型,半數人馬踏著未熄的餘燼衝過了火區,眼看就要逼近聯軍陣地。就在這時,譚威突然高喊:
“引爆!”
早已待命的士兵猛地拉動引線,埋在地下的火藥缸瞬間被觸發。
“轟隆,轟隆!”
連環爆炸聲震耳欲聾,比之前炸山的聲響還要猛烈。
泥土混著碎鐵片衝天而起,可薩軍的陣型像被無形的巨手撕碎,斷肢殘體隨著爆炸的氣浪飛濺,慘叫聲、戰馬的嘶鳴聲混雜在一起,讓人頭皮發麻。
衝在最前麵的可薩士兵成片倒下,連帶著後麵的人也被掀翻在地。可薩巴圖和完顏達利所在的中軍位置正好處於爆炸中心,硝煙散去後,那裡隻剩下一片狼藉,兩人連同身邊的親衛都被炸得不見蹤影。
“騎兵,衝鋒!”
譚威沒有絲毫猶豫,緊接著下達了又一道命令。七千聯軍騎兵同時拔出馬刀,馬蹄聲瞬間蓋過了爆炸聲,像一股鋼鐵洪流衝向混亂的可薩軍。
圭聖軍和獨立軍的騎兵衝在最前麵,他們先對著潰散的可薩士兵射出一輪弩箭,弩箭穿透鎧甲的悶響此起彼伏,又放倒一片敵人。
隨後圭聖軍騎兵迅速換上長槍,槍尖斜指前方,保持著嚴整的衝鋒陣型,獨立軍騎兵雖然裝備相近,卻因為初次經曆這種大規模爆炸,陣型稍顯慌亂,衝鋒的節奏慢了半拍。
聶超彬一馬當先,率領三千騎兵組成尖銳的錐形陣,直插可薩軍最混亂的中軍位置。他的目標明確,就是要撕開敵人的防線,將潰散的可薩軍徹底分割。
槍尖每一次抬起落下,都伴隨著一聲慘叫,鮮血順著槍杆流下,在馬前彙成一道血線。
可薩騎兵原本就被爆炸震得心神不寧,此刻麵對聯軍騎兵的衝鋒,更是慌了手腳。他們想後退,卻發現後路早已被炸塌的山體阻斷,兩側又是聯軍的步軍陣地,隻能在原地打轉。
不少騎兵被後麵湧上來的同伴擠得墜馬,剛爬起來就被馬蹄踩成肉泥。更有甚者,慌亂中朝著清河方向逃竄,卻被擠下河岸,戰馬在淺灘裡掙紮,很快就被追上來的聯軍弓箭手射殺。
混亂中有親衛發現可薩巴圖竟然沒死,他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後壓在一匹死馬下麵,雖然滿身是血,卻還能勉強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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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汗!”
親衛扶著他退到一處土坡後,可薩巴圖推開親衛,捂著流血的額頭嘶吼:
“都給我回來!反擊!”
在他的嘶吼下,潰散的可薩騎兵漸漸聚攏過來,大約有千餘人重新列成陣型,對著聯軍騎兵發起了反撲。
他們知道退無可退,反而激起了一絲血性,彎刀揮舞得比之前更加凶狠。然而聯軍的衝鋒勢頭正猛,圭聖軍的長槍陣像一麵移動的鐵牆,不斷吞噬著可薩騎兵的陣型。
可薩軍雖然勉強站穩了腳跟,卻被聯軍死死壓製在河邊的狹窄地帶,左衝右突都無法突破,形勢越來越危急。
陣前的聯軍弓箭手則張弓搭箭,瞄準了可薩軍試圖重新集結的中軍位置,隻要對方有任何異動,就會立刻射出致命的箭雨。
整個戰場被分割成數塊,每一處都在進行著慘烈的廝殺,而聯軍顯然已經占據了上風。
南側傳來的爆炸聲像悶雷般滾過雉雞峽北口,可薩阿裡猛地勒住馬韁,掌心的冷汗讓韁繩都有些打滑。
他望著被山體阻斷的通路,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那不是山石崩塌的鈍響,而是火藥連環炸開的銳鳴,密集得讓人頭皮發麻。
“不好!”
他嘶吼著拔出彎刀,刀身在陽光下閃著慌亂的光。
“來人!用撬棍、用斧頭,給我清理障礙!”
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搬開碎石,鐵撬棍插進石縫裡,壓得咯吱作響。可薩阿裡又指向河邊:
“水性好的跟我來!遊到對岸,看看南側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