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想在戰場上殺一串韃靼人頭?
可如今卻隻能留在城中守城,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但軍令如山,他們也隻能從命。
……
京師,紫禁城巍峨聳立。
奉天門莊重肅穆。
那高大的門樓仿佛是曆史的見證者,靜靜凝視著世間的風雲變幻。
朱厚照身著明黃色龍袍,端坐在玉石雕琢而成的桌案之後。
高坐禦座上,俯瞰著殿下的文武百官。
此時,禦史台禦史張欽從隊列中快步走出。
先是整了整自己的朝服,而後恭敬地行了一禮,高聲稟告道:
“陛下,禦史台剛剛收到一則消息。”
“興王殿下抵達大同的當天,便誅殺了陛下親自派遣過去的監軍穀大用,一同被殺的,還有一千三百多名將士。”
“聽聞興王殿下給出的理由是,他們殺良冒功,但此事目前還存在諸多疑點。”
張欽微微頓了頓,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
“如今,整個大同的軍政大權,已然全部落入興王殿下之手。”
這一句話,瞬間激起千層浪。
殿下的百官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聞言,朱厚照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悅之色,並未當場發作。
張欽所得到的這個消息,是由大同的商人輾轉傳來的。
畢竟,無論是錦衣衛,還是穀大用帶去的手下,幾乎都已被朱厚熜控製住了。
他們根本無法將消息傳出大同,送達京師。
而王崇古的人,也絲毫沒有把消息傳回京師的打算。
朱厚照平日裡雖然玩心頗重,實則聰慧過人。
他心裡清楚,興王抵達大同後,軍政大權旁落幾乎是必然的結果。
隻是,穀大用以及那一千多名將士究竟是如何被殺的,還需要進一步深入核實調查。
穀大用身為八虎之一,一直以來都深得他的信任。
正因如此,他才強壓著心頭的怒火,隻是陰沉著臉,內心很是不爽。
“陛下,皆是風聞言事,並無確鑿的實際證據。”
次輔楊一清神色恭敬走出班列,拱手稟道。
“那些奸商或許是為了誇大其詞、危言聳聽,微臣以為此事還得再仔細查探、多方核實才是。”
話剛落音,禦史張欽立刻上前一步,言辭激烈地反駁道:
“楊大人此言差矣,商人們實在沒有必要編造這樣的謊言。”
“他們與興王殿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苦來哉?”
“依微臣看,肯定是興王控製住了大同各方麵的消息流通,使得真相難以傳至京師。”
“陛下,微臣鬥膽直言,興王的種種行徑,似乎彰顯出他有不臣之心!”
“大同雄關乃是要地,一旦被他牢牢掌控,京師的安危便如同懸於一線,被他拿捏在手中了,還望陛下三思!”
禦座上的朱厚照淡眉一皺,旋即擺了擺手,看向張欽,道:
“有些危言聳聽了,張愛卿。”
“興王若真有造反之心,當初便不會前往大同禦敵於國門之外。”
“此等誅心之論,往後切莫再多言!”
文武百官俱為一驚!
皇帝這彎,轉的有些急啊!
張欽像是被猛地噎住,一時語塞。
他愣在原地片刻,才反應過來,遂退回班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