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輝土司的手下們,原本還強撐著氣勢。
可當他們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時,心中的恐懼瞬間蔓延開來。
這些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護院,在真正的武力威懾麵前,終於怕了!
終於,有人開始悄悄地往後退。
緊接著,如同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越來越多的護院開始退縮。
俄頃,原本阻攔在茶園前的人牆便土崩瓦解。
丈量土地的隊伍見狀,繼續向前推進,順利踏入了俞輝土司的茶園。
……
與此同時,張居正親自坐鎮昆明知府衙門。
將沐氏囤積的官鹽半價拋售!
百姓舉著火把連夜排隊,而暗中操縱鹽價的商賈們。
看著自家庫房堆積如山的滯銷私鹽,急得如熱鍋螞蟻!
有膽大的勾結衙役鬨事,卻在次日清晨被戴著枷鎖示眾。
胸口木牌寫著"沐氏餘孽"四個刺目大字!
短短月餘,張居正連出三招:清田畝、裁軍伍、平物價!
新落成的瀾滄江關隘前,工匠將刻有"大明永鎮"的界碑深深楔入江岸岩石!
……
宣政殿!
朱厚熜將張居正的奏折重重拍在蟠龍禦案上。
明黃袖口掃過攤開的《雲南新政條陳》
"諸位愛卿且看!"他抬手召來司禮監太監王永。
"念!"
“遵旨!”
下一刻,王耀尖細的嗓音在大殿回蕩:
"......丈量田畝十二萬頃,裁撤私兵八千,鹽價平至洪武年間十之三......"
隨著字句展開,群臣中泛起陣陣騷動!
禮部侍郎望著奏折上"改土歸流試行方案"的字跡,喉結不住滾動。
那分明是要削去土司世襲之權!
"張居正,真乃朕之柱國棟梁!"
朱厚熜猛地起身,冕旒撞得金柱嗡嗡作響:
"初入滇時,多少人說那是九死一生之地?”
“如今不過一個月,竟將百年頑疾連根拔起!”
他踱步至群臣麵前,目光如鷹隼掃過眾人:
"看看你們!”
“不是哭窮說滇地難治,便是諫言緩圖為上,與張居正相比,爾等羞也不羞?"
首輔楊廷和出列,捋著白須笑道:
"陛下聖明,張巡撫雷厲風行之姿,確為百官表率!”
“然雲南偏遠,新政恐有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朱厚熜突然抓起案頭奏折甩向楊廷和:
"那沐家在雲南作威作福百年便服水土?”
“張居正一個月丈量的田畝,比你們十年清丈的還多!"
"傳旨!雲南新政即刻推行全國,各布政使司須在三月內呈交效仿方案!”
群臣轟然跪倒時,朱厚熜已轉身凝視牆上的《大明輿圖》!
嘴角勾起笑意。
那個曾讓朝廷束手無策的"化外之地",如今成了新政的試金石!
而更遠處的山海間,似乎已能看見張居正帶著西南經驗。
在更大的棋盤上落子布局!
……
退朝後,楊廷和府邸中,黃花梨木屏風後,其子楊慎摩挲著和田玉扳指冷笑道:
“父親,那張居正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陛下竟將他視作製衡我們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