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心怡走近,笑盈盈盯著他看:“在生氣啊?誰這麼大本事,能把我們周總這麼好脾氣的人都惹生氣?”
這是他和沈黎的私事,周行眉眼動了一下,並不想將這些事情都告訴外人。
“出了點小事,你怎麼還沒回去休息?”
他不說,許心怡也不追著問,這才是一個懂事的女人該有的覺悟。
“哎呀,明天有個活動,主辦方提前送來的一個牌子,被助理忘在公司了,但她離這邊比較遠,我就自己來拿了。”
聞言,周行皺眉:“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我重新為你選個人。”
許心怡抿唇,似是有些為難。
周行察覺到幾分不對:“怎麼?”
許心怡猶豫一下才開口:“我現在的助理之前跟著沈黎姐,明明跟著她的時候都很好的。現在來了我這邊,若是以她辦事不利為由,把人開了,外麵那些本來就覺得我和沈黎姐不和的人,指不定又要怎麼胡說八道呢。”
“我受點非議也沒什麼,但沈黎姐肯定會不開心,甚至又會覺得我是故意……”
許心怡話說一半猛然頓住,她垂了眸子,再開口語氣透著幾分失落:“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些欲言又止的話,周行怎麼聽不出來其中的意味。
他本就對沈黎不滿,此時目光更是冰冷。
她和那個助理,還真是主仆情深!
既然這個助理分不清誰才是她現在主子,也沒必要留著了。
至於沈黎,分手說的倒是堅定,背地裡卻還在搞這些小動作。
真是嘴硬!
再等等吧,等幾天她就乖乖回來。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抬眸看向許心怡。
許心怡立馬揚起一抹笑:“好啊,正好我有事情想問你。”
周行點點頭,抬腳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目光落在那負責人身上。
“最晚明天上午十二點,查到沈黎住處。”
負責人連連點頭,但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許心怡的話。
沈黎那個助理,不是許心怡說很喜歡,堅持要過去嗎?
怎麼現在的意思,就好像是沈黎專門派過去為她添麻煩似的?
更何況,那個助理他接觸過的,有野心,但正是因為想往上爬,所以做事也很認真,他並不認為這人會被沈黎三兩句挑撥,然後一人侍二主。
他抬頭看著並肩走出的兩人,目光帶了幾分思索。
這邊周行兩人已經除了嘉星大廈,他抬眸看向許心怡:“你剛剛說有事情問我?”
許心怡垂著眸子,還在想剛剛周行說的找到沈黎住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找她?
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周行疑惑:“心怡?”
她瞬間回神:“我是想問問你後天有空嗎?我省外有個活動,想讓你陪我去,那邊有個園林很漂亮,我們順便去看看?”
周行抬手替她整了整耳邊的頭發:“抱歉啊心怡,我後天國外有活動,下次吧。”
許心怡麵露遺憾,隨後又作元氣滿滿的樣子:“沒事,那就下次吧,機會多著呢,不差這一次。”
她懂事,周行就更忍不住對她心生疼惜。
如果沈黎也能這麼乖就好了,
此時春華園內,沈黎掛斷電話,緩了許久,心情才好了些。
她又在客廳坐了一會,才起身關上燈回了臥室。
新換的床單被罩帶著清晰的梔子香,讓她有些想念母親。
她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本以為今夜又會夢到母親,那些母親情緒崩潰,她小心躲在桌子下麵的痛苦回憶……
但梔子香下,卻是那片雪山。
十七歲生日剛過去一個月,抑鬱多年的母親吞藥自儘,可明明她出門前,母親還在溫柔看著她。
“阿黎,媽媽想吃至誠街老李家的春卷,你幫我去買點可以嗎?”
那邊距離她們的小出租屋有些遠,沈黎騎著自行車一來一回用了近一個小時。
看著眼前不斷吐血的母親,她癱倒在地上,跪著爬到她身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