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目光頓了下，輕輕點頭。
沈明昭輕輕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傅瑾年，又牽起沈黎的手：“你這兩天先忙，我讓人收拾出來景江彆墅，之後你住在那邊。”
“彆著急拒絕，”沈明昭眉眼溫柔，“那本是外公為你母親準備的，你住進去也算了了幾分他的遺願。”
這樣的話說出來，沈黎再說不出拒絕的理由。
她忍著眼淚點頭：“謝謝小姨。”
“乖孩子，”沈明昭摸摸她的臉，餘光看向傅瑾年，“你是想讓我的司機送你，還是讓瑾年送？”
沈黎捏了下手指，想說她真的可以自己回去。
但就是這麼片刻的沉默，沈明昭又拍拍她的手：“去吧。”
沈黎抬眸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抿了下唇，最終也沒說什麼。
她這些麻煩事，就彆讓長輩跟著操心了。
沈黎輕輕抱了抱她：“小姨，等我忙完就來找你。”
本來一直忍著的沈明昭，因為這輕輕的一個動作，又忍不住落淚。
紮在他們沈家四十年的這根刺，終於要被拔出來了。
陳江海輕輕攬著妻子的肩膀，跟著送沈黎和傅瑾年出了宴會廳。
陳白露著小虎牙對她揮揮手：“姐姐，我有空去找你玩哦。”
“好，”沈黎眉眼溫柔，“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擺擺手，轉身往前走。
裙擺隨著動作搖曳，傅瑾年跟在身後，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腳踝上。
他脫下外套，快走兩步搭在了沈黎肩上。
怕她不要，傅瑾年很快開口：“我們還沒離婚呢，這並不逾矩。”
沈黎繃緊下巴沒有說話，肩膀上的溫熱卻是讓人覺得舒適，她想起晚上被他抱著睡覺時，他身上讓人舒適的溫熱。
她認真心底的沉悶，抬頭看了眼天空，繁華城市的上空幾乎看不到星星。
入冬已經一段時間了，今年的初雪卻遲遲沒有到。
一個月前，她還和傅瑾年約定，初雪要一起吃火鍋的。
沈黎眨了眨眼睛，收回心思：“我是自己開車來的，就不勞煩你跑一趟了。”
她要脫下外套，卻被傅瑾年按住手：“阿黎，除了我想送你回去，這也是我答應了沈姨的。”
夜風吹來，沈黎打了個哆嗦。
傅瑾年很想把她抱懷裡。
他歎了口氣，拉開車門：“你站在這兒不上車，隻會讓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更久。”
這話讓兩人心裡都有些沉悶。
沈黎沒有再猶豫，轉身上了車。
傅瑾年繃緊下巴，車門氣壓很低。
開車的範明海大氣不敢喘，猶豫片刻放下了擋板。
沈黎：“……”
她不想說話，索性直接閉上眼假寐。
大概是因為神經一直緊繃著，這會一鬆下來，她竟真的睡著了。
傅瑾年側眸，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想摸摸她，又怕把人吵醒。
最後隻是沉沉歎了口氣。
他該怎麼把人哄回來？
車很快到了酒店，範明海停穩車，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傅瑾年側身，趁著機會捏了捏沈黎白軟的臉蛋，手感是一如既往的好。
要是能再長點肉就好了。
她比住院前瘦了很多很多清瘦到讓人心疼。
沈黎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像從前那樣抓住傅瑾年的手，用臉蹭了蹭。
“傅瑾年，到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