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蓮”說著,身上的怨氣陡增,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便陰沉了許多,從戲台看過去,遠處都變得霧蒙蒙的,叫人看不清楚,仿佛此處和彆處被隔成了兩個世界一般。
飾演包公的老藝術家聽著這滿腔怨恨,又見“秦香蓮”神色哀怨,周身都是恨意,頓時又怕又想為她鳴不平。
“秦香蓮”繼續用奇怪的腔調喊冤:
“民女父母雙亡,家產被強盜奪去,埋了爹娘後,走投無路之下,隻好帶著一雙兒女上京去尋陳青生,自他去了京城之後,便未往家裡寫一封信,我也不知道他在京城過得好不好,又是否考上了功名。”
“可是——不等我行至京城,便有一行人蒙麵追殺我們母子三人,我們手無寸鐵,又是婦孺幼童,如何能敵得過這群人!一雙兒女慘死於刀劍之下,民女亦是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就在民女彌留之際,我聽見了陳青生的聲音。”
“他站在我民女麵前摘下麵罩,看著死去的孩子露出了一副輕鬆的表情,在發現民女還未斷氣時,他毫不猶豫提劍刺穿了我的胸膛!”
“秦香蓮”的聲音字字泣血,台下的眾人聽得十分清楚。
“民女死後執念不散,魂魄留在人間,這才知道,陳青生早已是探花,被丞相榜下捉婿,另娶了丞相府上的小姐。他攀上高枝,便舉得民女一家礙眼,買通人假扮強盜殺死我的父母,搶了家財,又親手殺死了我們母子三人,他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枉為人!”
“我們母子三人曝屍荒野,死後都沒人收屍!陳青生卻加官進爵,良妻美妾順遂一生,包大人素有賢明,清廉公正,一定要為民女做主啊!”
“秦香蓮”咿咿呀呀的哭著,這聲音像是圍繞在眾人的耳邊,叫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
扮演包公的老藝術家聽了她的經曆,雖然也覺得可憐,但他更害怕啊!
幾百年前的鬼就站在自己麵前讓他做主,可自己不是包公啊!
他就是個唱戲的。
“秦香蓮”見他沒有動作,原本淒苦可憐的模樣頓時一變,凶神惡煞,雙眼瞪大,陰惻惻的抬頭盯著他。
“你也是個貪官!和陳青生同流合汙,狼狽為奸!你要包庇他!不顧我們母子三人的死活對不對!”
“去死,都去死吧!”
關昌坐在台下很害怕,他覺得周圍的天越來越陰沉了。
“淮哥,我有點冷,你冷嗎?”
有平安符護體的顏肆淮搖頭。
“不冷啊。”
關昌心想他可能是衣服穿少了。
隨後他抬頭看了一眼台上的女鬼,然後又趕緊收回了視線。
“淮哥,台上那個鬼好像有些年頭了,泱姐能搞得定嗎?”
顏肆淮遲疑了片刻,隨後肯定的點頭。
“當然可以!”
“秦香蓮”聽見台下的聲音,頓時猛的看了過來,單手一揮,台上唱戲用的刀槍棍棒就憑空飛了起來,直接往關昌幾人的方向砸去。
關昌眼睛都瞪大了。
“泱姐救命!”
現在拿起手機報警還來得及嗎?!
符泱站起身來,揮了揮手,這些刀槍棍棒就又回到了台上。
此時台上唱戲的演員們已經害怕的縮到了角落。
他們倒是想逃,可這台子四周就像是有一堵看不見的牆一樣,不管他們怎麼跑,就是跑不出去。
隻能躲著了。
顏昱潮和祈凜兩人此刻都是眉頭緊鎖。
今天來療養山莊視察檢驗,好好的怎麼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但是轉念想想,還好今天來了。
今天出事總比開業當天出事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