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刺骨寒意從脊背竄上頭頂。張紫陽猛地勒住韁繩，駿馬嘶鳴著人立而起。
“怎麼了？”小龍女掀開車簾，清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擔憂。
張紫陽沒有回答，他仰頭望向天空——方才還晴朗的蒼穹此刻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沉下來，烏雲如墨翻滾，雲層中電蛇遊走，雷聲隆隆如遠古巨獸的咆哮。
“係統警告！”腦海中突然響起機械而急促的聲音，“宿主武功已達此界臨界點，天道排斥即將開始，請立即將夫人收入係統空間！”
張紫陽瞳孔驟縮，心臟如擂鼓般狂跳。他早知自己修為已臻化境，卻沒想到飛升來得如此突然。
“能拖延多久？”他在心中急問。
“最多半個時辰。”係統冷冰冰地回答，“天劫一旦形成，宿主將開始渡劫飛升。”
張紫陽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眾女。小龍女、李莫愁等人已紛紛下車，仰望著詭異天象，臉上寫滿驚疑。
“紫陽哥哥，這是...”公孫綠萼怯生生地拉住他的衣袖。
張紫陽目光掃過每一張如花容顏，喉頭滾動。他抬手輕撫綠萼發絲，聲音卻異常堅定：“我的修為已至此界極限，即將...飛升上界。”
“什麼？”郭芙驚呼出聲，手中帕子飄落在地。
李莫愁鳳目圓睜：“你要離開？”她的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指尖無意識地掐入掌心。
小龍女靜立如雪中青鬆，唯有微微顫抖的睫毛泄露了內心波瀾：“非走不可？”
張紫陽看著她們或驚或悲的神情，胸口如壓巨石。他伸手將小龍女冰涼的手握在掌心：“有個方法可帶你們同去，但需在特殊空間中沉睡，待我修為足夠才能喚醒。”
“我願意！”公孫綠萼不假思索地撲進他懷中，淚濕衣襟，“紫陽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完顏萍與洪淩波相視一眼，齊齊跪地：“我們也願意，請帶我們走。”
李莫愁冷哼一聲，眼中卻泛起水光：“這破世界有什麼好留戀的？自然跟你走。”
小龍女輕輕點頭，如霜麵容浮現淡淡紅暈：“生死相隨。”
唯有郭芙僵立原地，朱唇顫抖：“我...我想再見爹娘一麵...”她望向襄陽方向，淚水奪眶而出，“還有破虜、襄兒...”
張紫陽心中一痛。他何嘗不知郭芙對家人的眷戀？但天際雷雲已凝聚成旋渦狀，紫色電光在其中醞釀。
“來不及了。”他苦澀道，“最多...還有一刻鐘。”
郭芙渾身劇震，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想起黃蓉教她繡花時的溫柔，郭靖拍她頭頂的厚實手掌，弟妹們追著她喊“咿呀學語叫她姐姐”的稚嫩嗓音...又想起與張紫陽月下相擁的甜蜜...
“我...”她哽咽著，突然撲進張紫陽懷中，“我跟你走！”
張紫陽緊緊抱住她，嗅著她發間淡淡的芙蓉花香。他抬頭看向眾女：“閉眼放鬆，莫要抵抗。”
隨著係統提示音，一道白光籠罩眾女。她們的身影逐漸虛化，最終化作流光沒入張紫陽眉心。唯有神雕撲棱著翅膀落在他身旁，金瞳中竟閃爍著人性化的期待。
“雕兄，我們要去尋獨孤前輩了。”張紫陽撫過神雕羽翼，忽然想起什麼，“係統，我記得你說過可以自選飛升世界？”
“是的。”係統聲音響起，“但自行破界無法獲得天劫淬體，隻能前往高級武俠世界。秦時明月與不良人世界雖精彩，卻非修真界，宿主停留時間亦有限。”
張紫陽望向越來越低的雷雲，電光已將方圓十裡照得慘白。他想起前世刷短視頻時驚鴻一瞥的雪女舞姿、少司命的神秘麵紗...
“就去秦時世界！”他猛然運轉陰陽二氣，雙掌間凝聚出黑白交織的光球。隨著一聲長嘯，光球轟向虛空——
“哢嚓！”
天空如鏡麵般碎裂，露出漆黑混沌。幾乎同時，一道水桶粗的紫雷劈下！神雕尖嘯著抓起張紫陽衣領衝向裂縫。在雷電即將觸及的刹那，一人一雕消失在虛空之中，隻餘焦土上嫋嫋青煙。
破碎的空間緩緩愈合，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灑落。官道上空空蕩蕩，唯有一方繡著芙蓉的帕子，在春風中輕輕顫動。
東海之濱，蒼穹如洗。
張紫陽立於神雕背上，寬大的衣袖在疾風中獵獵作響。他眯起眼睛，遠眺海天交接處那道逐漸清晰的輪廓——那是一座漂浮在海麵上的城池，金碧輝煌的殿宇在陽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宛如海市蜃樓般虛幻而壯麗。
“那就是蜃樓麼...”張紫陽低聲自語，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腰間懸掛的陰陽玉佩。玉佩在他指尖微微發燙，似乎在回應遠處那座龐然大物散發出的奇異能量。
神雕發出一聲清越的鳴叫，巨大的翅膀在海麵上投下移動的陰影。張紫陽拍了拍它覆滿羽毛的脖頸：“雕兄，你且在這東海之畔尋個島嶼等我。那座城...我得親自走一遭。”
話音未落，他已如一片落葉般輕盈躍下。衣袖翻飛間，張紫陽腳踏虛空，每一步都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陰陽二氣形成的漣漪。海風撲麵而來，帶著鹹腥與某種古老香料混合的奇特氣息，那是從蜃樓方向飄來的味道。
隨著距離拉近，蜃樓的真實麵貌逐漸清晰。那根本不是尋常意義上的船隻，而是一座移動的宮殿群！高達數十丈的樓船主體上，錯落有致地分布著亭台樓閣，飛簷翹角間纏繞著縷縷紫氣。船身通體漆黑，卻鑲嵌著無數星辰般的寶石，在陽光下折射出迷離光彩。最引人注目的是船首那尊巨大的青銅蟾蜍雕像，蟾口大張，仿佛要吞下整片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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