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結界內彌漫著一股奇特的氣味,那是焦糖與鐵鏽混合的腥甜味道,讓人聞之不禁感到一陣暈眩。寧羽裳的星軌手套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正貪婪地啃食著結界表麵的饕餮紋路,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那些被壓縮成糖丸的修士們在荷花酥托盤裡不停地滾動著,每一次碰觸到喻清塵袖口的龍井茶漬,都會發出一陣細碎的嗚咽聲,仿佛在痛苦地呻吟著。
“這饕餮禁製倒是頗為講究啊,”喻清塵饒有興致地用糖勺撥弄著結界裂縫裡滲出的銀藍漿液,隻見那漿液在糖勺的攪動下,漸漸拉出了半透明的糖絲,宛如一根根琴弦,“七分戾氣裹著三分桂花蜜,倒像是……”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寧羽裳突然如閃電般攥住了他係著糖霜絛帶的腕骨。刹那間,星紋在她的眉心處灼燒起來,形成了一個青銅門形狀的烙印,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緊接著,空間之力如洶湧的洪流般從她體內噴湧而出,化作萬千星屑,如同一群被驚擾的蜂群,瘋狂地湧向結界的某處凹陷。
喻清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他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寧羽裳發間的雪鬆香,撲鼻而來。他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寧羽裳的後背不知何時已經洇開了一大片暗紅色的血跡——原來,就在剛才她強行讀取古籍殘頁的時候,原本就撕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東南巽位三十七步,”寧羽裳的聲音仿佛被血沫翻湧所撕裂,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沙啞。她的話語在空氣中顫抖著,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無儘的痛苦和疲憊。
就在這時,她戴著的星軌手套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手套上的光刃猛地暴漲了三寸!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人猝不及防,而寧羽裳的聲音卻沒有絲毫停頓,“母親把密鑰藏在……”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驟然炸開的糖晶碎片打斷。這些碎片如同雨點般灑落,在空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卻也掩蓋不住其中的危險氣息。
與此同時,結界穹頂垂落的饕餮舌苔突然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猛地活化起來。它張牙舞爪地卷著一陣腥風,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徑直撲向寧羽裳右肩那尚未愈合的劍傷。
喻清塵見狀,急忙旋身閃避。然而,他的動作卻不小心打翻了裝著糖丸的荷花酥,龍井茶漬在虛空之中勾勒出一道碧色的屏障。
可就在這一刹那,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寧羽裳竟然不退反進!她手中的星刃如同閃電一般,直直地捅進了舌苔中央的青銅門環!
“不要命了?”喻清塵失聲驚叫,他連忙伸手攬住寧羽裳的腰身,急速向後退了三步。他的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擔憂,不明白寧羽裳為何如此不顧自身安危。
而此時,他懷中的身軀卻顯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單薄。透過那浸滿鮮血的鮫綃,他甚至能夠摸到寧羽裳凸起的脊骨,仿佛這具身體已經被折磨得千瘡百孔。
那些總是在夜晚啃噬著寧羽裳靈台的噩夢,或許比這具身體更加殘破不堪。
寧羽裳的後背猛地撞在喻清塵胸前的鎏金盤扣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此同時,喻清塵的下巴也輕輕地擦過她那凝著血痂的耳垂,帶起一陣輕微的刺痛。
“女武神這是急著去投胎嗎?”喻清塵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絲戲謔和調侃,“不過就算要走,也該先嘗嘗我新釀的梅子酒……”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陣劇烈的震顫打斷了他。原本平靜的結界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著,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喻清塵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立刻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傳來一陣劇痛。他低頭看去,隻見那被星刃刺穿的舌苔正在瘋狂地分泌著銀藍色的黏液,這些黏液在瞬間就凝結成了三百二十一根倒刺鎖鏈,如同毒蛇一般,張牙舞爪地向四周伸展。
寧羽裳見狀,急忙掙脫開喻清塵的懷抱。她的動作有些狼狽,但卻異常迅速。與此同時,那本染血的古籍殘頁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突然懸浮在了半空之中。
隨著古籍殘頁的懸浮,它與寧羽裳手上的星軌手套產生了共鳴,一道青銅色的光暈驟然亮起,將周圍的空間都染成了古銅色。
寧羽裳嘴角泛起一抹輕笑,她看著那些倒刺鎖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喻大師,你有沒有發現?這禁製似乎在偷學你的糖畫手藝呢。”
果然,仔細看去,那些鎖鏈的縫隙裡竟然遊走著許多細小的饕餮糖偶。這些糖偶栩栩如生,每個都在複刻著喻清塵剛才結印的手法,仿佛是在模仿他的動作。
寧羽裳突然伸手一把拽過喻清塵的右手,毫不猶豫地按在了自己的星紋處。刹那間,空間之力如洶湧的波濤一般轟然炸開,與桂花糖的靈氣相互交融,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
“借你味覺一用——三息之內,找出最甜的鎖鏈!”寧羽裳的聲音在能量波動中清晰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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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清塵的指尖輕輕陷入她那滾燙的眉心,仿佛觸碰到了一團燃燒的火焰。刹那間,三千六百種不同的甜味如煙花般在他的靈台處炸裂開來,讓他的心神都為之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