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刹那,外界的時間似乎變得異常緩慢,僅僅過了三息,而在空間內部,卻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個時辰。
終於,當裹著一層晶瑩糖衣的赤炎丹從丹爐中滾落出來,穩穩地落在寧羽裳的掌心時,她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然而,就在她準備將赤炎丹收起的時候,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對著虛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偷看可是要收費的哦,而且還是雙倍呢。”
話音未落,隻見丹爐上原本殘留的那道虛影,像是被驚擾到了一般,瞬間散成了無數細小的糖粉,在空中盤旋飛舞,最後竟然拚成了“記賬”兩個字。
與此同時,外界傳來了青鸞的一聲驚呼。寧羽裳心頭一緊,連忙旋身而出,正好接住了被震飛的少女。
青鸞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寧羽裳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染血的指尖輕輕捏碎了那顆赤炎丹。
隨著丹藥的碎裂,一股濃鬱的藥香伴隨著糖霜一起爆開,如同一股清泉般鑽進了兩人的七竅之中。青鸞隻覺得靈台一陣清明,原本有些混亂的思緒也漸漸清晰了起來。
“寧姐姐,你的傷……”青鸞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寧羽裳一個“噓”字打斷。
寧羽裳溫柔地笑了笑,將剩下的半顆赤炎丹塞進了青鸞的嘴裡,然後自己則含著那半顆被咬碎的丹藥。
當糖衣在舌尖化開的瞬間,一股甜蜜的味道頓時彌漫開來。寧羽裳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喻清塵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良藥苦口,但配上甜食,就會變得美味許多。”
就在這個念頭閃過的一刹那,她體內的鳳凰火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一般,猛然暴漲了三丈有餘,熊熊的火焰將撲來的冰霜傀儡瞬間燒成了一具琉璃糖人。
青鸞的劍光突然鍍上了一層金邊,宛如晨曦破曉,光芒四射。她驚喜地看著自己斬出的劍氣,竟然能夠將噬魂霧瞬間凍結,形成一層薄薄的冰晶。
“這就是天品丹藥的威力嗎?”青鸞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
然而,寧羽裳卻輕笑著解釋道:“並非如此,這是某個廚子往藥材裡摻了三勺靈蜜的緣故。”她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清脆悅耳,讓人不禁為之一笑。
說罷,寧羽裳足尖輕點,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一般,輕盈地飛掠而過。她發間的玉簪突然化作一隻藥杵,準確無誤地敲碎了冰傀的核心。
隨著冰傀的碎裂,墜落的冰晶如同雪花般飄落,其中的一塊冰晶恰好映出了白霜鐵青的臉。青鸞見狀,故意將鳳凰火凝成一隻糖畫,然後像扔飛鏢一樣將其拋向東南方,口中還念念有詞:“多謝師姐送來的寒髓,正好可以用來烤栗子!”
隨著夜幕的降臨,暮色漸漸籠罩了整個世界。青鸞和寧羽裳終於停下了腳步,停在了一處溫泉旁。
青鸞一邊數著新得到的妖獸內丹,一邊突然注意到寧羽裳的耳後竟然浮現出了銀色的丹紋。
“這是……”青鸞驚訝地指著寧羽裳的耳朵,話還沒說完,就被寧羽裳打斷了。
“這是丹藥吃多了的副作用啦。”寧羽裳不以為意地笑著說道,然後伸手掬起一捧清澈的泉水。
然而,當她看向水麵的倒影時,卻驚訝地發現丹紋竟然變成了喻清塵執勺的模樣。
寧羽裳不禁啞然失笑,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將手中的空間玉佩浸入水中。
隨著玉佩的入水,水麵上頓時泛起一圈圈的漣漪,而在這波紋蕩漾之間,煉丹房的虛影竟然在月色下徐徐展開,仿佛一幅美麗的畫卷。
喻清塵的影像正站在爐灶前,小心翼翼地熬製著一鍋蓮羹。他手持玉勺,輕輕攪動著鍋裡的湯汁,每一次攪動都帶起無數星河般的光點,在半空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今日的赤炎丹火候欠缺,定是某人又偷省了煆燒時辰。”喻清塵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滿,他轉頭看向寧羽裳,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寧羽裳聞言,柳眉一豎,反駁道:“分明是你給的丹方多寫兩筆,我可是按照你說的步驟來煉製的!”說罷,她屈指一彈,一道勁力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瞬間將喻清塵虛影的束發帶震碎。
隨著束發帶的斷裂,喻清塵的一頭青絲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半空中飛舞。就在這一瞬間,兩人的腦海中同時閃過初見時的情景——那碗被潑在仇敵頭上的靈菇湯。
青鸞躲在溫泉石後,偷偷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偷笑。突然,她看到寧羽裳竟然毫無征兆地用鳳凰火在虛空煎起了荷包蛋,而喻清塵的虛影也十分配合地從糖罐裡摸出鹽粒來撒。
隨著荷包蛋在鳳凰火的炙烤下逐漸成型,青鸞驚訝地發現,這荷包蛋竟然變成了一朵並蒂蓮的形狀。她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喻清塵的影像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他突然變得正經起來,對寧羽裳說道:“明日要過千機穀了。”說罷,他屈指一彈,一顆糖豆如流星般朝著寧羽裳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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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羽裳見狀,連忙伸手接住糖豆。然而,當她攤開手掌時,卻發現那顆糖豆已經在她的掌心化成了一張地圖。
“記得收好我埋在……”喻清塵的影像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冰錐擊碎,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寧羽裳蹙眉看向掌心殘留的霜氣,轉身時發現青鸞正在擦拭劍刃上可疑的黏液:"哪來的?"
"方才溫泉裡浮出來的。"青鸞舉起半融化的冰晶,內裡封著一片染血的孔雀翎。
夜風卷過對岸鬆林,寧羽裳鳳凰火照亮的石壁上,赫然映出七道深淺不一的抓痕——那排列方式,竟與白霜白晝時破壞的陣眼分毫不差。
寧羽裳指尖撚著冰晶中的孔雀翎,鳳凰火在瞳孔裡燃起細碎金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