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古城的黎明來得格外早,第一縷陽光刺破晨霧,照在黑風口以西的耐旱族部落。這裡的帳篷都是用駝毛織成的,在風中微微晃動,與遠處的沙丘融為一體。部落中央的高台上,豎著一根圖騰柱,上麵刻著無水神的圖案,柱下燃著終年不熄的篝火,煙霧繚繞,帶著一股神秘的氣息。
阿依慕帶著張強、趙老卒和兩名水工,推著蒸餾器和勘探工具,來到部落邊緣。耐旱族的衛兵立刻舉起長矛攔住去路,他們穿著獸皮鎧甲,臉上塗著紅色的圖騰油彩,眼神警惕如鷹。
“站住!這裡是無水神的聖地,外人不得入內!”為首的衛兵隊長聲如洪鐘,手中的長矛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阿依慕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我是樓蘭公主阿依慕,想見烏蘭首領,有關於水源的要事相商。”
“水源?”衛兵隊長冷笑一聲,“無水神早已降下旨意,樓蘭的乾旱是對我們的懲罰,隻有誠心祈禱,才能得到寬恕!你們這些妄圖尋找水源的人,都是對神的褻瀆!”
“懲罰?”阿依慕皺眉,“那廣場上的災民,那些因為缺水而病死的孩子,也是神的懲罰嗎?烏蘭首領若真信奉神靈,怎會眼睜睜看著族人受苦?”
就在這時,部落裡傳來一陣騷動,一個年輕的族人抱著一個孩子,慌慌張張地跑向高台,嘴裡大喊著:“首領!首領!小勇快不行了!巫醫的草藥沒用啊!”
阿依慕心中一動,對衛兵隊長道:“是熱病嗎?我帶了瑞國的藥,能救那孩子!”
衛兵隊長猶豫了一下,顯然也知道孩子的情況危急。這時,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部落深處傳來:“讓她進來。”
衛兵們立刻收了長矛,讓出一條路。阿依慕跟著那年輕族人走進部落,隻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站在高台下,他穿著黑色的長袍,腰間係著獸骨腰帶,正是耐旱族首領烏蘭。他的目光落在阿依慕身上,帶著審視與不屑。
“你就是那個從瑞國回來的公主?”烏蘭的聲音像磨砂紙擦過石頭,“敢質疑無水神的旨意,膽子不小。”
“我隻信能救人性命的道理,”阿依慕沒理會他的敵意,徑直走到那孩子身邊。孩子麵色潮紅,呼吸急促,嘴唇乾裂出血,正是典型的脫水熱症狀。她立刻從藥箱裡取出體溫計,又檢查了孩子的舌苔,“高燒脫水,必須立刻補水退燒!阿依莎,把補液鹽衝好!”
一直跟在身後的阿依莎連忙遞過衝好的補液鹽,阿依慕用小勺一點點喂給孩子,又取出銀針,在孩子的“曲池”“大椎”等穴位紮下。這是她在雙邦醫館學的“針灸退燒法”,配合藥物使用,效果極佳。
烏蘭身邊的巫醫是個乾瘦的老頭,見狀立刻跳出來:“住手!你這是在褻瀆神靈!用鐵針戳孩子,會觸怒無水神的!”
“觸怒神靈,總比讓孩子死了好!”阿依慕頭也不抬,繼續施針,“你的草藥要是有用,孩子也不會病成這樣!”
烏蘭冷冷地看著,沒有說話。約一刻鐘後,孩子的呼吸漸漸平穩,臉色也退了些潮紅。阿依慕又喂了他半袋退燒藥粉,對那年輕族人說:“用乾淨的溫水給孩子擦身子,每隔半個時辰喂一次補液鹽,傍晚就能退燒。”
年輕族人感激涕零,連連磕頭:“謝謝公主!謝謝公主!”
巫醫卻不服氣,指著阿依慕道:“這隻是巧合!是無水神顯靈,不是她的藥管用!”
“是不是巧合,試試就知道,”阿依慕轉向烏蘭,“部落裡還有多少生病的人?我可以用瑞國的醫術為他們治療,若是無效,再治我的罪不遲。”
烏蘭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頭:“可以。但你若敢在部落裡搞鬼,或是再提尋找水源的事,休怪我不客氣!”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阿依慕在部落裡忙碌著,為患病的族人診治。她用蒸餾器為大家提供乾淨的飲用水,用“止瀉粉”治療腹瀉,用“金銀花含片”緩解咳嗽。水工們則在一旁幫忙,向族人演示蒸餾器的用法,講解乾淨水的重要性。
一個患了風濕的老婆婆,膝蓋腫得像饅頭,拄著拐杖都走不了路。阿依慕用蘇婉清送的“解蛇毒膏”混合樓蘭的草藥,為她熱敷按摩,又教她用艾灸熏烤穴位。老婆婆疼得直咧嘴,卻堅持著說:“公主的法子雖然怪,但熱乎乎的,好像真的舒服點。”
烏蘭一直站在高台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看到那些被巫醫判了“死刑”的病人漸漸好轉,看到族人捧著蒸餾出的乾淨水時臉上的驚喜,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中午時分,阿依慕終於忙完,走到高台下對烏蘭說:“首領看到了,瑞國的醫術和工具,能實實在在地救人。尋找水源也是一樣,不是褻瀆神靈,是為了讓族人活下去。”
烏蘭看著她,語氣依舊冰冷:“你以為治好幾個人,就能改變無水神的旨意?乾旱是天譴,人力豈能逆天?”
“天譴?”阿依慕指著遠處的沙丘,“那黑風口的暗河,也是天譴的一部分嗎?周明博士的地圖上標注得清清楚楚,那裡有地下水!隻要我們找到它,打井開渠,就能引來活水,讓草原重新變綠,讓孩子不再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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