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將一軍的高個代表臉色頓時黑了,立刻矢口否認,聲音尖銳:
"你胡說什麼!誰跟他們是盟友了!純粹是地理位置近而已!汙蔑!我要抗議!我們是公正中立,和……和龍國也一向友好互助!你彆在這裡挑撥離間!"
"沒錯!我們也是!"
"就是就是!彆亂說!"
“…………”
凜冬女皇冰藍色的眼眸掃過下方依舊舉棋不定、相互推諉的代表團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深吸一口氣,清冷的嗓音刺破喧囂的空氣,清晰地回蕩在會場每一個角落:
"諸位,投票時限僅剩最後十五分鐘!"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超時未投者,將被視為棄權!請諸位慎重權衡,莫要做出抱憾終生的決定。"
話音落下,如同寒流席卷,備選席上嘈雜的議論聲瞬間凍結,陷入一片死寂。空氣仿佛凝固,隻剩下代表們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每個人臉上都覆上了一層凝重的寒霜,視線如同鐘擺,在白玄冰與法克斯之間來回變換,艱難抉擇。
一個是橫壓一個時代的老牌王者,根基深厚;一個是鋒芒無可匹敵的後起之秀,銳不可當。
這抉擇,重若千鈞!
"罷了……跟從本心!"
終於,那名身材敦實的胖代表猛地一拍大腿,豁然起身。
他不再猶豫,邁著堅定的步伐,徑直走向泰坦之王投下的巍峨陰影之下。
仿佛被他的決斷所感染,旁邊的高個代表也咬咬牙,緊隨其後,站到了白玄冰一方。
作為中立方,他們最核心的考量,永遠是本國的利益與前程。
白玄冰方才展現的壓倒性實力與深不可測的潛力,如同磁石般吸引著理智的判斷。
倒計時的無聲催促下,更多猶豫不決的中立代表們紛紛做出了選擇。
絕大多數人湧向了氣勢更為驚人的泰坦之王腳下,隻有寥寥數人,帶著謹慎與權衡,步入了聖光籠罩的溫暖區域。
眼看著天平逐漸傾斜,大勢將去,一向從容淡定的法克斯,嘴角難以抑製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陰鷙的不甘。
不行!
趁著還有翻盤的機會,他必須做點什麼來挽回頹勢!
事已至此,什麼體麵、什麼風度,都顧不得了。
他微微低頭,目光掃過身後稀稀拉拉的支持者,臉上瞬間堆起溫和而虛偽的笑意,聲音刻意放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感謝諸位明智的選擇。"
他微微頷首,指尖似有若無地縈繞著一縷聖潔的光暈,"複蘇聖域,必將優先庇佑忠誠的盟友。"”
話鋒陡然一轉,他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掃過對麵龐大的方陣,眼神中威脅的意味幾乎凝成實質,"至於其他人嘛……"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留下令人心悸的空白。
複蘇聖域聖耀熾天使的至高神技,能讓一個時辰內的亡者重獲新生!
在這九死一生的戰場上,這無異於一張價值連城的免死金牌!致命的誘惑如同毒藤,瞬間纏繞上許多代表的心。
凜冬女皇勃然色變,背後冰翼猛地一振,冰冷的地麵蔓延開細小的冰晶:"法克斯!公投尚未結束,你竟敢公然分裂陣營?!"
她的目光幽幽,仿佛能凍結靈魂,直刺法克斯。
法克斯卻隻是無辜地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假笑:"女皇陛下言重了。本座隻是在……友好地拉票而已,何錯之有?"
他語氣輕鬆,仿佛在談論天氣。
"哼!收起你那套虛偽的把戲!"凜冬女皇目光如刀,"若大統帥令你一視同仁,你敢抗命不成?!"
"身為軍人,服從乃天職,本座豈敢違抗?"法克斯眉頭微蹙,神情瞬間變得無比嚴肅莊重。
然而,這莊重隻維持了一瞬,他嘴角便再次勾起狡黠的弧度,話鋒如毒蛇般轉折,"隻不過嘛……複蘇聖域覆蓋有限,本座的精神力更是珍貴。戰場瞬息萬變,優先救助那些……嗯,更具戰略價值的目標,難道不是最合理的選擇嗎?"
他還刻意加重了"戰略價值"幾個字。
"你口中的"戰略價值",指的該不會就是你身後那些人吧?"凜冬女皇厲聲質問,寒氣四溢。
法克斯故作沉吟地摸了摸下巴,隨即又露出那副令人厭惡的笑嗬嗬模樣:"這可不好說……戰局詭譎,誰能預料下一刻誰更有價值呢?您說是不是,女皇陛下?"
他將皮球輕飄飄地踢了回去,言語間的威脅赤裸裸地昭然若揭。
"你……!"
凜冬女皇氣得指尖發顫,胸脯劇烈起伏,最終隻能怒哼一聲,猛地一甩寬大的冰晶袖袍,憤然撇過頭去。
這老狐狸,滑不留手,句句鑽營規則漏洞,讓人抓不住實質把柄,卻又將威脅之意傳達得淋漓儘致!
"糟了……這下糟了!"
一直紅光滿麵、顯得頗為悠閒的關自在,此刻神情也不由得繃緊,額角滲出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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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硬碰硬的實力,法克斯或許不及白玄冰鋒芒之盛。
但他手中那張獨一無二的"群體複活"底牌,在即將到來的血腥戰場上,對惜命的將士們而言,誘惑力是致命的!
這就像沒人會輕易得罪能救自己命的醫生。此刻雙方的票數差距本就不大,法克斯這赤裸裸的利誘加威脅,足以讓搖擺的天平徹底倒向他!
正如關自在所料,會場的氣氛發生了微妙而致命的變化。
那些原本堅定走向泰坦之王陰影的代表們,腳步猛地頓住,臉上浮現出劇烈的掙紮。
有人甚至直接調轉方向,低著頭,快步走向那片散發著溫暖與"生"之希望的聖光區域。
更糟糕的是,那些已經站在白玄冰身後的人,神色也開始動搖。
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響起,一個剛加入不久的中立國代表,臉上寫滿掙紮與歉意,他朝著白玄冰的背影,深深地、近乎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隨即一言不發,毅然轉身,越過了那道象征著陣營分割的無形鴻溝,踏入了對麵的聖光之中。
這一舉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
"抱歉……"
"實在是對不起……元帥……"
"我們……我們……"
低低的、充滿愧疚的道歉聲此起彼伏。
一個、兩個、三個……越來越多原本屬於白玄冰陣營的代表,帶著複雜的神情,轉身離去。
"誒!等等!彆走啊!再考慮考慮!"
沈元帥和關元帥急得額頭冒汗,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阻攔,聲音裡帶著焦灼。但這終究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