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心雲睡到天亮,睜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侯聖驍,低垂著頭閉著眼,晨露在他的睫毛與發絲上結成水滴。霍心雲的頭到大腿,身上蓋著大氅,而侯聖驍直立坐著攬著她就地睡了一夜。
她伸手貼在侯聖驍臉上,掌心傳來一陣冰涼。侯聖驍睫毛動了動,睜開眼看著她。兩人一起起身,霍心雲把那些大氅抖了抖披在他的肩上。
“謝謝啦。”霍心雲笑著說。
侯聖驍伸進胳膊直起腰,頸部骨骼發出一串劈裡啪啦的響聲,霍心雲在後麵拍了他後背兩巴掌,用專業的手法幫他把彎曲的頸椎歸位。
“今天……”侯聖驍拿起錕鋙,“簕殄應該要動手了。”
霍心雲的動作停了一下,“你怎麼早不告訴我?”
“我想叫你睡個好覺,休息好了,才有充足的精力應戰。”侯聖驍說,“我去給蕭敬療個傷。”
霍心雲皺了皺眉,拉住他,“還是我來吧,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他的平山掌就該廢了。”
侯聖驍喊道:“還不快過來。”
石牆後閃出個人影,一晃來到兩人麵前,霍心雲一看,此人正是蕭敬。他自前一天晚離開後便一直在離侯聖驍不遠不近的距離外,以殘缺的石牆為隔。
“伸手。”霍心雲說。
蕭敬一愣,伸出右手,霍心雲瞪了眼他右手緊纏的繃帶說:“換一隻手。”蕭敬也明白了,換成左手伸過來,霍心雲丟出條銀線纏在他手腕上,閉著眼靜聽。
侯聖驍嘴角歪了歪,懸絲診脈,這小妮子,最近學的真不少。
霍心雲之所以選擇懸絲診脈,並非是在蕭敬麵前露一手震一震他,隻不過單純的不想去接觸他而已。
“轉過去。”霍心雲收起銀絲揮揮手,“衣服脫到中衣。”
蕭敬照辦了,霍心雲拿出六根最粗的針,活像是用作暗器的,他在六根針上注入了多許量的聖控力,刷得一次全投出去,刺在蕭敬後背六個穴位上。
蕭敬晃了晃,針落後經過一次調息吐出了瘀了很久的血,身體瞬間膨脹大半,霍心雲走過去,在他右手手心紮了兩針。
“我施加了醫療術,你的右臂暫時還能出招,但不能用全力,尤其不能和人對掌,否則不止傷口裂開,骨頭也會受到創傷。”霍心雲說著把他背後的針拔下來,“這兩根針呆上兩個時辰還給我,再過半個時辰你的右手就能用平山掌了。”
蕭敬的手臂是被陳倏之一刀貫穿,在金瘡藥的短時間恢複下經過霍心雲的一次治療就達到再次可以使用低階的平山掌,可見治療的效果。
“這次來的是誰?”侯聖驍問。
“出人意料,王序東和江妤穎都來了。”蕭敬說,“都是兩個麻煩的主。”
“你打的過哪個?”
“要是以前,我可以挑戰王序東,不過現在……”蕭敬搖搖頭,“我打個副使可以。”
“燕剛沒有動嗎?”
“沒有見到任何屬於鬼字殿的人。”
目前所見隻有破曉弟子在明麵,但在平靜的外表下,暗藏著兩個殿的簕殄殺手。
侯聖驍點點頭,“走吧。”
破曉門再次上路,霍心雲刻意感知了四方氣息,果然有大量殺手埋伏在四周,像一群圍獵的狼,分布在四周盯著自己的獵物蠢蠢欲動。霍心雲的感知能力高過所有人,這樣她得到的信息自然更多,以前沒發現隻是因為她沒去注意,自己的心思都放在侯聖驍身上了。
四麵八方無數雙眼睛盯著這支隊伍,侯聖驍明顯想出了應對的辦法,故作毫無覺察,自己身邊各大高手卻隱隱作出陣型,霍心雲作為陣心和侯聖驍並肩。淩霄傑悠悠唱起歌來,但已經悄悄擠到陣內部去了。
霍心雲想想就明白了,燕天寧鐵青著臉,照平時淩霄傑哪敢這麼放鬆,她回頭年齡小但人不小的少年,問:“你唱的什麼?”
“《少年遊》這是我師……原師父根據師娘的詞做成的說書唱腔。”淩霄傑說著偷瞄了眼燕天寧。
“那你去沒去洛陽城呀?”霍心雲笑得狡黠。
淩霄傑心裡發毛,“姐……你有什麼話直說吧。”
“看你背著箱子挺重的,不如丟了算了,”霍心雲貌似漫不經心的說,“要是打架了,也可以用來擋劍呀。”
“可彆呀……”
“藏著誰沒交代?”
“人……”淩霄傑哭喪著臉轉向侯聖驍,“大哥,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發誓沒做過害您的事,我也沒帶什麼能威脅您的東西,您不要追究好不好?”
“隨你。”侯聖驍頭也沒回。
霍心雲饒有興趣的問:“你早知道啦?”
“沒有吧,昨晚剛知道。”
燕天寧想問,但是閉嘴了,淩霄傑苦著臉,再唱《少年遊》已經有了哭腔。
蕭敬拔下手心上的針,簕殄到現在不動手,他心裡已經有數了。
巳時時分,蕭敬湊近侯聖驍,說:“人困馬乏,王序東他們要動手了。”
“兵法雲,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侯聖驍說,“圍攻之勢,最多是‘以正和’,他如果真以為破曉疲乏又被圍攻,那可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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