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再次憤怒起身,揮舞著右手,怒吼道:“他作為儲君,但凡做錯一點事,那都事關天下黎民,無數條人命。
他能犯錯嗎?
他可以犯錯嗎?
朕那是讓他記住教訓,讓他能在未來成為一個好的皇帝。
可他呢,他是怎麼對待朕的?”
李麗質反問道:“那麼,麗質請教父皇,魏王就從來沒有犯過錯嗎?”
李世民更加大聲道:“青雀自然也犯錯,但青雀不是儲君!”
李麗質冷笑道:“所以,父皇就對他極儘寵溺,不隻是給他慣例封王,還封他雍州牧,尚書左仆射。
阿兄說,你給魏王這麼多,已經相當於讓他掌管大唐三分之一的軍政大權。
同時又給他封高官,讓他在朝堂上結黨私營。
緊跟著,又給他設立文學館,讓他招賢納士。
更讓他主持修括地誌,這是準備讓他文治武功皆顯赫。
阿兄說,你想讓魏王做天策上將,但他不想做大伯!”
李世民的腦子嗡了一下,血壓飆升,心中一片混亂。
一句你想讓魏王做天策上將,李承乾不想做李建成,李世民終於有些清醒了。
他從來沒去深入的想過,根本原因居然是這個。
偏偏這些都是他做的事,儘管他本意不是如此,可做出來的效果就是如此,這一點他必須要承認。
這一刻,李世民想起了李淵,想起了李淵對他的詛咒:今日你如此行事,你的後代必將也如此行事,代代相傳,永不斷絕!
當初,雖然他心中咯噔了一下,但大多還是不屑。
他驕傲,他認為自己能處理好一切。
可現在,事實擺在了眼前。
而這一切,還是他親手鑄成的。
這和當初李淵對他跟李建成,有區彆嗎?
李麗質好像知道他的心聲一樣,馬上說出了真正的區彆。
“父皇,當初皇爺爺對你跟大伯,雖然看似相似,但卻完全不同。
當初的你,是真正打天下,打到封無可封。
魏王呢,他做了什麼,值得你對他如此封賞?
如果你非要說,太子阿兄身兼儲君重任,做錯了必須要罰,畢竟事關天下黎民。
那他兢兢業業,做對的時候呢?
你對魏王各種實權封地,各種實權高官,還允許他不之官!
而對阿兄的封賞,除了太子應該得的金冊玉印,無非就是一些阿堵之物。
你的心,究竟偏到了何等程度?”
一聲聲的質問,猶如拿著刀子,一刀接一刀的捅李世民。
癱坐在龍椅上的李世民,更加頹廢了幾分。
“父皇,兒臣言儘於此,告退!”
行了一禮之後,李麗質直接轉身走人。
李世民張了張嘴,甚至還下意識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李麗質越走越遠,猶如把什麼東西從他心裡帶走,讓他的心不由空了一塊……
李世民的狀態,大臣們都看在眼裡。
清河崔家代表趕緊出列,大聲說道:“陛下,即便前太子有一萬個理由,也是在造陛下的反!”
李世民渾身一震,皇權思維再次占據上風,頂替了親情的思維。
真心為大唐好的大臣,看不下去了。
趕緊出列道:“陛下,長樂公主說的話雖然不中聽,但這些年陛下對……前太子的方式,臣等也是看在眼裡,確有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