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東宮太大,她又太陌生,基本不敢亂走動,都在住的地方周圍打轉。
李承乾騎著血龍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在一處魚池的中心涼亭處喂魚。
雖然表麵上是在喂魚,但卻有一搭沒一搭,更多的是在發呆,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身體已經沒有了病患影響的楚慕希,恢複還是很快的。
以大唐的審美觀來說,還是有些瘦,但不是開始那種骨頭架子的狀態了,起碼能把襦裙撐起來了。
李承乾來到她身邊的時候,正在發呆的她,都沒有發現李承乾到來。
直到李承乾拿走她旁邊的魚食,她下一次拿空了之後,扭頭一看才反應過來。
“臣妾參見陛下……”
楚慕希慌亂了一瞬間,隨後衝著李承乾施禮,使用的萬福禮,看來蘇婉教得不錯。
李承乾隨手抓起一把魚食,拋灑進下方的魚池裡,隨後拍拍手問:“怎麼,想通了,準備當這個西宮皇後了?”
“陛下要是願意放臣妾出宮,臣妾也可以自稱奴家!”楚慕希氣哼哼道,目光卻看向彆處。
李承乾沒有在意,而是反問道:“說說看,是什麼讓你想通的?”
楚慕希低下頭去,默然不語。
李承乾撐著涼亭的欄杆,看著池塘裡搶食的魚兒,靜靜的等待著。
好一會兒,楚慕希才說:“婉兒姐姐說,我跟她就像這池塘中的魚。
沒嫁人前看似自由自在,可實際上,都生活在這有主的池塘裡。
無論怎麼遊,也彆想逃脫這口池塘。
要麼被主人家撈起來做成吃的,要麼被單獨喂養,或者被徹底遺忘。
就像這口池塘中的魚,如果沒有人喂食的話,隻能永遠乾巴巴的,永遠處在饑餓的狀態,偶爾可能會餓死。
既然生活在這池塘裡,所謂的自由根本不存在。
那剩下的選擇就三個,要麼餓死,要麼被做成吃的,要麼被單獨喂養。
蘇婉姐姐問我,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生活在池塘裡,現在有一個機會上岸,是願意在池塘裡餓死,還是願意上岸?
陛下,你覺得呢?”
“朕是主人!”李承乾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對,陛下是主人,根本就體會不到,下麵那些魚兒的心情。
隻是知道,每當自己投喂的時候,魚兒都會相當的興奮,因為它們實在餓了。
魚兒興奮的時候,主人也同樣高興,兩者的高興,卻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野生魚是魚,觀賞魚還是魚。
但生存的狀態,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臣妾也是一條魚,既然逃脫不了,有那個機會的話,為何不做一條觀賞魚?
就算主人喜新厭舊,被做來吃了就一了百了。
若是有幸被重新丟回池塘裡,無非就是繼續挨餓受凍,又不是沒有經曆過。
最起碼,曾經見過更廣闊的天地,曾經也享受過,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
反正魚的命運,從來都不是與自己能決定的,何必跟自己鬨彆扭?”
李承乾點點頭,背著雙手轉身就走。
邊走邊說:“你也悶了一個多月了,走,朕帶你出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