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立政殿處理奏疏的路上,武媚娘氣憤道:“陛下,那個崔仁師太可惡了。
不,是崔家太可惡了,居然敢威脅陛下!”
武媚娘終究還年輕,還沒有曆史上那麼有閱曆,顯得比較單純。
“畢竟是大唐,堂堂的天下第一世家。
要不是太上皇,當初借著編氏族誌的名義,聯合其他世家,把他們清河崔氏位列在了第三,打壓了他們的氣焰,隻怕他們更加囂張。”
“那……陛下為何不砍他的腦袋?
就算是砍了他的腦袋,他們又不敢對陛下怎麼樣,也肯定打不過陛下。”武媚娘好奇道。
“砍一個崔仁師,還會有另一個崔仁師,現在繞不開崔家,他隻是一個傳聲的罷了。
你看他在平時的時候,在朝堂上一直當背景板。
朕如果一怒之下砍了他,反倒是讓崔家感覺好笑。
他們會認為,朕如此衝動易怒,難成大器。
你彆看他崔仁師,在朝廷中的官位還挺高,幾乎是宰相之下第一人,也勉強算是個宰相。
實際上,能夠被丟到朝堂上做傳聲筒,就代表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不算高。”
武媚娘不服道:“可是陛下,總得警告一下他們吧?
不殺的話,不是更加讓崔家小看嗎?”
能這麼放肆,是因為武媚娘已經摸準了,隻要不是關係到皇權或者原則性問題,李承乾都不會生她的氣。
而對李承乾來說,跟武媚娘交流的過程,也是一個自我梳理的過程。
隻要不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李承乾都不會去計較。
武媚娘有政治上的天賦,就應該好好的培養。
等他收拾了天下大世家,把這塊沉重的絆腳石給搬開。
殺雞給猴看之後,女子的上升通道自然會打通。
到那個時候,把武媚娘外放出去,一旦她做出一番成就,就會成一個徹徹底底的標杆。
再也不會有人說,女人隻能在家相夫教子了。
一個願教,一個願學,自然就相處比較和諧。
李承乾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麵無表情的問:“武媚娘,你知道清河崔氏究竟有多強嗎?”
“這……臣不知!
隻知民間傳言,他們是天下第一氏族。”武媚娘低下頭去。
李承乾重新轉過身去,點點頭又搖搖頭道:“說清河崔家是天下第一氏族,雖然有點言過其實,但也不是吹出來的。
他們在族地那邊,利用堡壘的形式,修建了連片的莊園。
這一類的莊園周圍,都是成片的土地,那可是產糧最多的平原大地。
他們的莊園之中,每一個最起碼隱藏了三五百人的私兵,加起來隻怕不下於十萬大軍。
如果他們有意隱藏,說他們有二十萬大軍,我都不覺得奇怪。
無非就是,真正的精兵強將沒有那麼多。
每個堡壘周圍,都有至少幾百戶的雇農,幫他們種地,給他們做手工,以此形成自給自足的局麵。
他們又控製了當地大量的鹽井,打造清河書院。
前年的時候,太上皇試圖收回他們的鹽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