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緩緩站起身來,腳步略顯沉重地朝著陽台走去。他輕輕地推開玻璃門,邁步來到陽台上,微風拂過他的臉頰,帶來一絲涼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熟練地抽出一根,放在嘴邊,然後用打火機點燃。火苗跳躍著,映照著他那張略帶愁容的臉龐。
此時的房間內,項虞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目光空洞地盯著茶幾上那一疊厚厚的鈔票和那隻閃耀著奢華光芒的江斯丹頓腕表。她的內心充滿了痛苦與掙紮,淚水如決堤般漸漸湧上眼眶。這些錢財原本應該能讓她感到喜悅,但此刻卻如同千斤重擔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坦坦,小姨對不起你啊......小姨真的沒有辦法......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項虞喃喃自語道,聲音顫抖而微弱。她試圖用這樣的話語來寬慰自己那顆早已破碎不堪的心,然而這一切都隻是徒勞。為了償還巨額債務,她不得不做出這個艱難的決定——讓出孩子的撫養權。
想到這裡,項虞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茶幾上的錢和腕表,緊緊地握在手中。隨後,她像是逃離什麼可怕的場景一樣,快步衝向臥室。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房門被重重地關上,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在了身後。
進入臥室後,項虞再也無法抑製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她一下子撲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放聲大哭起來。哭聲回蕩在整個房間裡,透著無儘的悲傷和絕望。每一滴眼淚都是她對命運不公的控訴,也是她對失去孩子撫養權的深深自責。
抬頭仰望,那片湛藍如寶石般的天空澄澈透明,金燦燦的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向大地,散發著熾熱的光芒。此時已臨近中午時分,孩子們即將結束上午的課程,迎來歡快的放學時光。
方炎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目光凝視著遠方,手中的煙頭不知何時已被他丟棄在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周圍清新的空氣全部吸入肺腑之中。對於方炎而言,孩子早已不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那個名叫坦坦的小家夥承載著太多的情感和責任。
坦坦的身上凝聚著他母親的殷切期望與生命的寄托,而這也成為了方炎心中對亡妻項玉瑄最後的一絲牽掛。為了能夠順利爭取到坦坦的撫養權,方炎可謂是煞費苦心、全力以赴。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項虞態度強硬、堅決不肯讓步,那麼他將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這場紛爭。
在這個過程中,有一樣東西對方炎來說具有特殊的意義,那便是他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腕表。這塊腕表是在他十八歲生日時,由他敬愛的父親親自贈予他的禮物,它見證了父子之間深厚的情誼,也是方炎對於已逝父親僅存的一點念想。然而,為了孩子的未來和幸福,方炎毅然決然地決定割舍這份珍貴的回憶,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方炎就這樣默默地站在那裡,沉浸在自己紛繁複雜的思緒當中。不知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終於,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寧靜。隻見項虞拖著一隻沉重的行李箱,緩緩地從屋內走了出來,並最終停在了方炎的身後。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聲音冷漠得如同冬日裡的寒風一般:“坦坦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全都放在這個行李箱裡麵。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學校就要放學了,你趕緊去把他接回來吧。”說完這些話後,項虞便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方炎做出回應。
方炎緩緩轉過身去,目光靜靜地落在了不遠處的項虞身上。這位外表看似堅強無比的女子,此刻正筆直地站立在那裡,她的眼神堅定而又決絕,絲毫沒有在方炎麵前流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脆弱之情。就連之前流下的淚痕,也被她精心地擦拭得乾乾淨淨,仿佛那些淚水從未出現過一般。
隻見項虞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小心翼翼地將它放置在了身旁的行李箱上方。然後,她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漠的口吻對方炎說道:“你們直接回去吧。”話音剛落,還沒等方炎回應,項虞便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臥室,並輕輕地合上了房門。
望著緊閉的臥室門,方炎不禁在心中深深地歎了口氣。沉默片刻之後,他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行李箱前,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拿起了那張靜靜躺在上麵的照片。當他的視線觸及到照片中的人物時,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
照片上印刻著的,是一個身背小巧書包、模樣可愛至極的小男孩。他那頭修剪得如同鍋蓋一般整齊的頭發,烏黑亮麗得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圓嘟嘟的小臉蛋兒上,兩側臉頰的線條若隱若現地呈現出些許棱角,使得原本稚嫩的麵容增添了幾分剛毅之氣。再看那小小的嘴唇和挺直的鼻梁,簡直就是項玉瑄的翻版;然而,那雙靈動的小眼睛,則毫無疑問繼承自方炎,透射出一股聰慧與機敏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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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為引人注目的是,照片中的小男孩緊緊地握著一隻小小的拳頭,正對著鏡頭擺出一個充滿力量感的姿勢。他那明亮的雙眸之中,迸發出的並非是普通同齡孩子所擁有的天真無邪或懵懂無知,而是一種遠超其年齡的堅韌和勇敢神韻,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無畏無懼。
不愧是老方家的後人啊!
方炎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珍貴的照片輕輕地放進貼近胸口的口袋裡,仿佛那是一顆無比珍貴的明珠,生怕它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然後,他熟練地背上那個略顯沉重的背包,右手緊緊拉住那隻裝滿行李的行李箱,邁著堅定而又略帶遲疑的步伐向前走去。
沒走出多遠,方炎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猛地扭過頭來,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客廳茶幾上靜靜躺著的鉛筆和畫紙上麵。於是,他快步走回去,拿起鉛筆在畫紙上唰唰地寫下了一串數字,每一筆每一劃都顯得那麼認真、那麼專注。寫完之後,他放下鉛筆,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轉身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
來到臥室門前,方炎稍稍停頓了片刻,隔著緊閉的房門輕聲說道:“我給你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如果哪天你想念坦坦了,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說完這句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牽掛和不舍都吸入肺腑之中。緊接著,他毅然決然地拉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項虞的住處。
此時此刻,臥室裡的項虞正默默地坐在床邊,雙眼凝視著桌上擺放著的那一疊鈔票以及那隻精致的腕表,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這些東西不僅僅代表著金錢和物質,更承載著方炎對她那份深深的關懷與愛意。
與此同時,方炎已經開著那輛破舊的駿捷轎車緩緩駛到了第二實驗小學門口對麵的馬路邊上。他停好車後,迅速戴上一副大大的墨鏡,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夏日的陽光熾熱如火,烤得大地發燙,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方炎的行動。隻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路邊的一家小商店前,從冰櫃裡拿出一瓶冰鎮礦泉水,擰開瓶蓋後便仰頭大口大口地灌進嘴裡,清涼的水流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陣舒爽的涼意。然而,當他準備再買點飲料時,卻站在貨架前發起呆來——究竟是該選擇旺仔牛奶呢,還是可口可樂?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竟然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終,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那一排擺放整齊的旺仔牛奶上。畢竟現在正值冬末春初之際,天氣依舊有些微涼,對於小孩子來說,喝可樂這種碳酸飲料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他拿起一瓶旺仔牛奶,仔細地端詳起來,眼神專注而銳利,仿佛要透過那薄薄的塑料瓶壁看到裡麵的每一滴液體是否純淨無雜質。接著,他又認真查看了牛奶的生產日期和保質期,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還不忘用手輕輕捏一捏包裝,檢查有沒有破損或者漏氣的地方。
這一係列動作下來,一旁的老板都忍不住斜著眼睛多看了他幾眼。心裡暗自嘀咕道:“瞧這年輕人,長得倒是挺帥氣,怎麼行事作風像個電影裡的特工似的,買瓶牛奶也能這般小心翼翼、磨磨蹭蹭!”然而,他並沒有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隻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當一切檢查完畢,確定手中的旺仔牛奶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時,他終於放下心來,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爽快地付了錢。然後,他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這家小小的商店。
來到車邊,方炎靜靜地站立著,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盯著校門口的方向。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距離放學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此時此刻,校門口外的街道兩側早已被各種各樣的車輛擠得滿滿當當,其中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那些價格不菲的豪華品牌轎車。毫無疑問,這些車主們大都是前來接自家孩子放學回家的家長們。
方炎抬起頭,視線越過人群和車輛,望向第二實驗小學院內那座氣勢恢宏的辦公大樓。這座大樓高聳入雲,外觀設計獨具匠心,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看著眼前的景象,方炎不禁在心中暗暗點頭。他心想,看來項虞一定是非常疼愛坦坦這個孩子,要不然也不會舍得花這麼多錢讓他在這裡讀重點小學,而且居然還是學前班呢。想到這裡,方炎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微笑。
“鈴鈴鈴......”清脆而急促的鈴聲驟然響起,仿佛一道驚雷劃破校園的寧靜。方炎的心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緊緊揪住,心跳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瘋狂地奔騰起來。要知道,這位曾經身為第十一任金翅突擊隊隊長的硬漢,即使在麵對數量遠超己方數十倍的強敵時,都能夠麵不改色、鎮定自若。然而此刻,他卻難以抑製內心的緊張和不安。
無數個念頭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令他思緒紛亂不堪。他不斷地在心裡問自己:“他會認我這個爸爸嗎?他會不會根本就不想跟我走呢?”這些問題像是一群調皮搗蛋的小精靈,不停地在他腦海裡跳躍、閃現,讓他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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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身穿整齊校服的孩子們像一群歡快的小鳥,一窩接一窩地從校門衝了出來。原本安靜的校門口瞬間變得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家長們紛紛迫不及待地舉步向前,有的張開雙臂將孩子緊緊抱入懷中,有的則親昵地牽住孩子的小手。三五個年紀尚小的孩子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一邊蹦蹦跳跳地走出校門。他們那充滿童真童趣的話語和天真無邪的笑容,讓人不禁心生歡喜。
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一個看起來頗有幾分小大人模樣的孩子突然停下了腳步。隻見他神情嚴肅,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周圍擁擠的人群。旁邊一個身材稍顯瘦弱的小夥伴好奇地問道:“方坦,你怎麼不走啦?”方坦一臉冷靜地回答道:“現在這裡人太多,又這麼亂,不太安全。我還是等等我的小姨吧。”那個瘦弱的小夥伴聽後,忍不住嗤笑道:“哼,明明之前說好一起走路回家的,結果你現在卻臨陣退縮,真是個膽小鬼!”
“我才不是膽小鬼呢!”坦坦一臉堅定地大聲反駁道。一旁瘦弱的小夥伴不屑地哼了一聲,嘲諷地說道:“喲嗬,既然你這麼有骨氣,那你到底怕些什麼呀?”聽到這話,坦坦突然沉默不語了,但實際上,此刻他的內心正翻湧著思緒,腦海裡不斷回響著小姨曾經對他說過的那句溫暖的話語——“寶貝兒,終有那麼一天,爸爸會親自過來接你放學回家的哦,等到了那個時候,小姨就不需要再來接送你啦。”然而,讓坦坦感到有些心慌意亂的是,今天居然沒有看到小姨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校門口等待自己!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小夥伴用手指著坦坦,挑釁般地喊道:“坦坦,如果你不敢跟我們一起走,那你毫無疑問就是個膽小如鼠的家夥!”坦坦聞言,氣得瞪大了雙眼,怒聲吼道:“胡說八道!我絕對不是膽小鬼!”可誰曾想,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冷不防地從另一個小夥伴嘴裡冒出了一句極其傷人的話:“哼,你這個沒人要的小野種!”
“你剛才說什麼?有種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坦坦瞬間怒火衝天,惡狠狠地瞪著那個胖乎乎的小夥伴,仿佛要噴出火來一般。而那個瘦小夥伴則斜著眼睛輕蔑地瞥了一眼坦坦,陰陽怪氣地附和道:“怎麼著?難道我說錯了嗎?你根本就沒有爸爸媽媽疼愛,不是野種又能是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