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清脆而又響亮的"叔叔"二字傳入王潁耳中的瞬間,她原本還算自然的臉色猛地一僵,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與此同時,跟隨著她一同前來的兩名手下先是愣了一愣,隨後像是發現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咧開嘴巴哈哈大笑起來。然而,就在他們笑得正歡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道冷冽如刀的目光從王潁那邊掃射過來。兩人心中一驚,連忙用手捂住嘴巴,拚命地想要忍住笑聲,但那已經到了嘴邊的笑意卻怎麼也憋不回去,隻能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
一旁的王玉玨見狀,輕輕地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坦坦那顆小小的腦袋,然後彎下腰去,湊近他的耳朵,壓低聲音說道:“寶貝兒,這位可不是警員叔叔哦,而是漂亮的警員姐姐呢。”
坦坦眨巴著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嘴裡嘟囔道:“嗯?哦,原來是這樣啊,對不起啦。”緊接著,隻見他恭恭敬敬地朝著王潁鞠了一躬,並誠懇地說道:“警察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呀,我剛才沒有看出來您是女的,所以才叫錯了稱呼,請您不要生氣喲。”
坦坦的這番話剛一說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全都愣住了,每個人的額頭上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幾道黑線。就連一向沉穩端莊的王玉玨也沒能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而王潁則是一臉尷尬和惱怒,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還在偷笑的手下,抬起腳用力地朝其中一人踹了過去,怒喝道:“還有心思笑!趕緊給我通知救護車過來!”
那個手下反應倒也迅速,身子一閃便躲開了王潁的飛踢,然後像腳底抹油似的,一溜煙兒地朝著停放在不遠處的巡邏車飛奔而去。
這時,王玉玨開始有條不紊地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述給王潁聽。王潁一邊認真聆聽著,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快速地記錄著關鍵信息,時不時還會提出幾個犀利的問題。而她的目光,則會在不經意間掃過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笑容卻始終沉默不語的方炎。
與此同時,王潁的另外一名手下也沒有閒著,他正在忙著向周圍的目擊者仔細詢問事發時的具體情況。沒過多久,通過對各方證詞的彙總和分析,整件事情終於水落石出了。
伴隨著刺耳的警笛聲,一輛白色的救護車風馳電掣般趕到了事發現場。車門迅速打開,幾名醫護人員動作嫻熟地跳下車來。他們首先將躺在地上的黃毛和穿著破牛仔褲的傷者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擔架,然後快速推進救護車內。
當擔架來到麻臉身邊時,正準備將他也抬上車時,麻臉突然像殺豬一樣扯開嗓子尖叫起來:“彆!彆碰我!我的身體要散架了!”他的聲音尖銳而淒慘,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兩名男護士被他突如其來的叫聲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縮回了手腳。
隨車而來的大夫見狀,快步走到麻臉身旁,開始對他進行初步的檢查。隻見大夫的眉頭緊緊皺起,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一旁的王潁也察覺到情況似乎不太對勁,於是緊皺著眉頭走上前去詢問狀況。
大夫簡單地檢查了一番後,同樣皺著眉頭,帶著些許不滿的情緒對王潁說道:“電話裡你們怎麼沒有說清楚這是一起車禍事故呢?如果提前知道,我們也好派出更具針對性的醫生前來處理啊。”王潁聽了這話,頓時一臉茫然,疑惑地反問道:“什麼車禍?”
大夫用手指了指嘴角仍殘留著白沫、麵容扭曲的麻臉,語氣嚴肅地解釋道:“這人斷了三根肋骨,左小臂呈現粉碎性骨折狀態,而且還有嚴重的腦震蕩症狀。從這些傷勢來看,明顯是遭受了車輛撞擊所導致的。”
聽到大夫這番話,王潁不禁大吃一驚,她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方炎。心中暗自思忖:這還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嗎?就在剛才,她已經詳細詢問過事情的經過,得知方炎僅僅隻是對著這個麻臉踹了一腳而已,竟然就能造成如此可怕的創傷,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蹬著作戰靴走向方炎,王潁另一隻手已經放在了手銬上。方炎正在打電話,在王潁把手銬拿出來之前,他把手機一遞,說道:“苗小軍要和你通話。”
王潁拿手銬的動作頓住了,疑惑地接過手機,苗小軍的聲音響起:“小王?我是刑偵苗小軍,放人。”
“苗隊……”
“放人。”
“是。”
王潁把手機還給方炎,心不甘情不願的。
方炎指了指公路對麵的駿捷車,對王玉玨和坦坦說,“走,我們吃飯去。”
王潁眼睜睜地看著方炎領著“老婆”兒子穿過馬路上了車,很快就彙入了車流,遠遠的去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冒出來——他這麼年輕孩子就這麼大了?
且說這方炎給苗小軍打電話也是無奈之舉,如果給帶回了警局,沒兩三個小時是搞不完的,他受得了,孩子可不行。而且,他知道自己的下手的輕重,那麻臉三人妥妥的要臥床一段時日,倒也算是為民造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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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買菜做飯顯然是來不及了,方炎直接就向唐朝食府開去。路上坦坦跟王玉玨說著話,王玉玨被他的跳躍思維帶來帶去,卻是一點也不感覺不習慣。方炎偷偷從後視鏡裡看了王玉玨好幾眼,眼前閃過了顧兵說過的那些話。
這麼一看,這個王玉玨跟坦坦倒還真的很合得來。
不隻是戀人,能夠成為母子,也是要有緣分的。
唐朝食府,廈城的老字號,菜係一絕,價格一絕,服務員一絕都是大媽)。到了飯點,裡麵外麵的停車區都會爆滿,然後其他人不得不停到兩側的商店門口去,為此老板不得不每個月支付那些店鋪一定的停車位使用費。
可是丫的就是堅決不擴大停車區。
安琳鎖上車門,走向門口的時候不忘回頭看了眼她那輛紅色卡宴,擺頭回來的時候不禁挺了挺本來就好傲人好傲人的雙峰。都說錢是男人的底氣,何嘗不是女人挺胸的資本。
就在這時,當她緩緩抬起眼眸時,一幅場景映入眼簾——隻見方炎與一名女子手牽著手,中間還領著一個可愛的小孩子,正跟隨著服務員的指引,步入寬敞明亮的大廳之中。
"哎呀!那不正是那個皮膚黝黑的司機嘛!"安琳僅僅隻是匆匆一瞥,便立刻認出了方炎,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一晚令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二戰勝利式擁抱畫麵。
"難道......他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長這麼大啦!"想到這裡,安琳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指尖悄然滑落一般。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神情恍惚,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恰在此時,一陣清脆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周圍的寧靜。安琳如夢初醒般迅速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後按下接聽鍵,同時邁步朝著大廳走去,並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喂,老黃啊,我已經到樓下啦,嗯嗯嗯,好的好的,我馬上上去。"
在穿過大廳的途中,安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四處搜尋著方才那一家三口的蹤跡。她不禁暗自思忖道:"他不過是個開黑車的而已,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吃飯呢?難不成今天是什麼特彆重要的日子麼?"然而,找了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方炎的身影,安琳隻得無奈地收回視線,轉身走向電梯。
當電梯門緩緩打開,安琳來到了樓上的帝王閣。剛一走進去,便能聽到屋內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幾名男子與幾位女士正圍坐在一起,相談甚歡。每個人看上去都是那麼衣冠楚楚、風度翩翩,顯然皆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模樣。當中有一個熟麵孔,卻是逃難到此的朱明偉。他坐了主客的位置,正在跟主位上的一禿了頂的肥胖男子笑著交談。
安琳走進來,禿頂肥胖男子抬眼一看,招著手說:“怎麼才過來!過來!”
隨即,禿頂肥胖男子便指著安琳,壓著聲音對朱明偉說,“外麵的,時裝模特,怎麼樣,還成吧?”
朱明偉眼睛都直了,不過大庭廣眾的不好太明顯,他豎起大拇指,讚了句:“黃總,你是這個。”
“哈哈!”
這禿頂肥胖男子就是老黃,安琳傍的大款,黃進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