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是表妹,她是哭著說了好一陣子,才把事情說明白。
張天明被打了,攤位被砸了,如果不是張天明拚死護著表妹,估計表妹也會受傷。田軍前腳剛走,就過來一幫人,不由分說就開打。
方炎胸腔中頓時燃起了怒火,但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表妹在醫院照顧好張天明,他馬上就到。
趕到醫院,方炎大步走進病房,看到表妹坐在床邊抹眼淚,張天明腦袋上打著繃帶,左臂掛在脖子上,半躺著麵無表情。
一哥站在一邊,背著手,看著張天明,也是麵無表情。
看見方炎進來,一哥鬆了口氣,“小麥。”
張天明也扭過頭來,表情有了些鬆動,“炎哥。”
表妹急忙站起來,閃到一邊去,低著頭擦眼淚。
方炎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查看了一下張天明的傷勢。用不著誰來說明,他一眼就看出張天明的傷到底有多重。左臂骨折,腦袋縫了針,上身幾乎都是淤青紅腫。
“你沒有還手?”
誰也沒想到,方炎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
張天明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表妹,沒說話。
方炎明白了,張天明是為了保護表妹。而且對方肯定人多勢眾。
“人在哪裡?”
這是方炎的第二句話。
一哥看著方炎毫無感情色彩的問話,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陣地顫栗,他也許知道方炎要乾什麼。
走過來,一哥說,“天明,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說。”
沒成想,方炎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其他事情押後再說,打你的人在哪裡?”
此時,傻子都知道方炎想要乾什麼了。
一哥和張天明都還沒說話,外麵呼啦啦的進來幾個人,還有一大群人在外麵的走廊裡等著。
卻是彪子帶著人過來了。
方炎皺著眉頭看過去,彪子顯然不知道方炎到了,愣了一下,看向一哥。
一哥把方炎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彪子說想跟著你乾,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天明就被人打了。剛好彪子在我那,知道了這個事情,就去打聽情況了。”
彪子遲早會跟著自己乾,方炎對此沒有懷疑過,因為他知道,即便是彪子不願意,他的手下也不會答應。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方炎能給那些以跑黑的為生的混混更多的收入,傻子才不乾。而且,彪子他自己本身就需要儘快地提高收入維持兒女的生活。
此時,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方炎隻是點點頭,隨即走過去。
彪子也是明白人,看見方炎走過來,當下就沉聲說道:“炎哥,查清楚了,是黑龍會的人。”
說到“黑龍會”這三個字,彪子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幾下,方炎敏銳地捕捉到。
“什麼來頭?”方炎問。
一哥這時走過來,插話說道,“西城區一個很有曆史的幫會,大概是九十年代末,由一幫高中生創立。起初隻是一個鬆散的學生團夥,後來發展成當地最大的幫會,在廈城黑道上,名氣很大。以敢打敢拚出名,這幾年來的十幾次打黑行動都沒有傷到它的筋骨。”
彪子接上話,“道上的人一般不會主動去招惹黑龍會,那幫人是真正的狠人。”
方炎緩緩點頭,問:“人在哪?”
彪子答道:“金星大酒店是他們的大本營,打了張天明的人就在那裡。”
一哥補充道:“金星大酒店是很老的酒店,已經關張了,大廳改成了大排檔,成了黑龍會的常駐據點。”
他話一說完,方炎已經走出去了,並且回頭指了指表妹,“表妹,你留下照顧天明,彪子,留下幾個得力的兄弟。”
“好!”彪子點了左右二人留下,大步跟著方炎出去。
一哥追了幾步,“小麥!”
方炎站住腳步,回過頭來,說道,“一哥,我心裡有數。”
說完,他大步離開,彪子帶著一幫人跟在後麵,呼啦啦的。
醫院外麵停滿了車輛,都是彪子帶來的人開的車。這些人不是職業混混,靠開黑的為生,但一隻腳也踩在黑道上。這些人一般不摻和事兒,但也不怕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