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部長和王局長走到門檻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再也不往前走哪怕一步。夏素素走進去,走向背對著他們的方路。
今天是星期六,王玉玨一早就把坦坦和多多送過來陪方路和已經八個月身孕的媽媽翟小靜。自從方炎去了泰國之後,每逢周六,王玉玨就會把孩子送過來,在這裡住一晚,陪著爸爸媽媽玩兩天。而她通常會帶著還需要專門照顧的萌萌和陳媽待在家。時不時的她會帶著孩子到學校去和她媽媽相處一陣,或者蔡芬琴周六日到她那裡住上一個晚上。
人的年紀大了,就喜歡多和孩子親近。
昨天坦坦就邀請了多多,所以一早倆小屁孩就過來了。這會兒正在方路的指導下比賽畫畫,看誰能把坐在那裡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的翟小靜畫得更像一些。倆孩子在一起比賽,能安穩那才怪了,自然是笑聲不斷。
夏素素走到方路身邊,說道,“三哥,客人來了。”
蹲著的方路這才站起來,轉過身,看見了站在門檻處的陳部長和王局長。他笑了笑,抬了抬手,“陳部長,王局長,請進。”
聽到方路這麼稱呼自己,陳部長和王局長心裡跳了跳,連忙走進去,沒走幾步,就鞠躬問好:“首長,嫂子,你們好。”
翟小靜倒是先說話了,她笑了笑,說:“身子不便,陳部長,王局長,有失遠迎。”
“嫂子您可千萬彆這麼說。”陳部長和王局長冷汗都要下來了,陳部長連忙說。
王局長說:“打擾您休息了。”
他們哪裡受得起翟小靜這樣的客氣,當今聖上見了翟小靜,也是得叫聲嫂子的,如果按照輩分算的話。
“好。”方路笑了笑,對翟小靜說,“你看著他們。”隨即又對坦坦和多多說,“你們要認真話,一會兒爺爺來檢查。拿第一的有獎勵。”
坦坦和多多連連點頭信心滿滿地答應。
方路這才舉步朝書房走去,夏素素請著陳部長和王局長跟上去,把他們送到書房,讓家政人員送上茶水,這才返回客廳和翟小靜看著倆小孩子。
書房裡,方路指了指木質沙發,說道,“兩位,彆拘束,坐下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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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煙,示意了一下,“抽煙。”
陳部長和王局長剛剛坐下去的屁股跟紮了針一樣彈起來,連忙雙手接過香煙,連連點頭道謝。
方路看了,點起煙抽了口,笑道,“唯唯諾諾的做什麼,這可不像國家部門的老板。”
陳部長和王局長額頭都微微滲出汗來,除了儘量控製著不苦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方路可能知道他給這些高級公務員帶來的壓力,但是他肯定不知道那種壓力去到什麼程度。
在陳部長和王局長的想象中,方路沒有任何官職,甚至以前的最高職位也僅是副軍級的情報部第一副部長,且任職的時間不足一年。那甚至比他們現在的職位還要低上一級!
然而,方路這種樣式的人,職位已經完全不重要了。對於體製內的人來說,尤其是當年的年輕人,現在大多已經成長為高位人員,心裡的那份敬畏和尊敬,是常人不可體會的。
“首長,您看看這個。”陳部長並不敢點煙抽,而是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幾上,然後從隨身的公務包裡拿出一份文件,站起來雙手遞給方路。
出人預料的是,方路卻是微微擺了擺手,說,“我就不看了。二位過來有什麼事,你們說就是。”
陳部長尷尬了一下,坐回去,把文件夾放在茶幾上,看了眼王局長,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首長,這個月中旬,我們和前蘇聯有一個雙邊會議,是關於邊界線勘定問題的。上麵希望您能參與會議。”
王局長此時默契地補充,“首長,您和前蘇聯政府高官有較好的私人關係。如果您能參與會談,對未來的談判會有很大的幫助。”
方路想都沒想,搖了搖頭,說,“那是你們的工作。我已經說過了,再不過問政事。”
陳部長和王局長頓時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焦慮。事實上,如果事情不是很重要,他們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誰不知道方路已經明確表示,從今往後不過問任何事情。關鍵在於,他們在這裡出現,是奉了上峰的命令。
低頭想了想,陳部長說,“首長,和前蘇聯的西段邊界線劃定問題拖了三十年,您也知道,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努力解決這個問題。但五奈當初前蘇聯態度強硬,雙方關係緊張,沒有和平解決的機會。這些年雙邊關係緩和,有了談判的機會。如果能一口氣解決西段邊界問題,對國家的穩定有極大好處。也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
說到這,陳部長苦笑了一下,“首長,不瞞您說,今年我們收到了近萬封來自全國各地的信件,幾乎都是罵我們無能的信,賣國部現在已經成了網絡熱詞了。”
此時王局長也苦笑著說,“我們又何嘗不被罵得狗血淋頭。唐努烏梁海西段邊界線目前是幾乎集中了全國人民的目光。首長,一點都沒有誇張,我們幾乎是一寸一寸土地地測量考證,很多時候為了考證那一寸土地的曆史依據,我們要動用龐大的人力物力,查閱幾百年以來的各種史實資料。”
微微微笑了笑,方路說,“作為人民公仆,你們是要有這種高度敬業的精神,尤其是身在關鍵部門,要處處站在國家利益的角度看問題。你們啊,就不用多說了。把我的話帶回去,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陳部長和王局長怔了一下,對視一眼,不知道應該如何往下說了。好一陣子,陳部長低頭沉思了一下,緩緩地說,“首長,我一定會把您的話帶到。”
頓了頓,他說,“首長,昨天駐泰國大使館發回來一個消息,泰國當局向我們報備了一個投資項目,凡肯優國際投資公司已經與泰商務部進行了接洽,就開發克拉運河事宜,展開了初步接觸。泰國方麵詢問,凡肯優國際投資公司是否有在我們的相關部門進行相關的報備。”
小心看了方路一眼,陳部長說道,“首長,您看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方路卻是奇怪地說,“企業海外投資行為,你們相關部門應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我沒有任何看法。”
陳部長卻是說,“首長,凡肯優公司是國內私企紅星建設集團的全資子公司……”
方炎擺了擺手,說,“我說了,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每年那麼多企業到海外進行投資,現在不是改革開放的初期,你們難道還摸不著頭腦嗎?”
陳部長連忙說:“首長,我明白了。”
很顯然,陳部長知道紅星建設集團董事局主席方炎和方路的關係。他難道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嗎,顯然不是。他隻是借著這個機會,請示一下方路,看方路對此有沒有相關的指示。
但是方路的態度非常明顯——他不會過問這些事情。
此時此刻,陳部長和王局長也明白了,方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下定決心不再管任何事情。
但是即便如此,陳部長還是要說:“首長,私企投資開發克拉運河是曆史上第一次。一方麵說明咱們的企業成長得很快,另一方麵也開辟了一個挖掘克拉運河的新思路。我們會嚴格按照法律法規規章製度,給予海外企業指導和幫助。”
“那是你們公務員的事情了,哈哈哈。”方路站起來,說道,“那,我就不遠送了。”
陳部長和王局長連忙站起身來,微微鞠躬,“首長,您留步,打擾您休息了,我們馬上返回京城。”
這次之後,再沒有體製內的官員前來覲見過方路,他終於讓大家都知道,他真的要退出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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