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提著食盒的服務人員輕步進來，揭開蓋子時，蒸騰的熱氣裹著甜香漫開。芙蓉糕疊得整齊，翡翠燒麥頂著嫩黃蟹粉，連尋常的豆沙包都捏成了小兔模樣。
最惹眼的是那盤鬆鼠鱖魚，糖醋汁澆得晶亮，魚肉翻卷如花瓣，旁邊還臥著幾隻粉白的山藥糕，綴著顆顆櫻桃。
“哇！”團團的小手立刻按在桌邊，烏發隨著搖頭晃腦的動作掃過耳際，“有團團愛吃的桂花拉糕！”
她仰著小臉看向楊華，鼻尖幾乎要碰到碟沿，“爸爸，這個糕糕比街上糖畫爺爺做的還好看！”
楊華執起玉筷，夾了塊鬆鼠鱖魚剔去刺，放在團團麵前的小碟裡：“嘗嘗這個，廚師師傅特意把刺都挑乾淨了。”
見團團小口抿著魚肉，腮幫子鼓得像隻小鬆鼠，楊華眼底笑意更深，又轉向思思：“後廚新製的杏仁酪，你先前說喜歡吃，我讓後廚多準備了兩碗。”
侍女剛將杏仁酪端上桌，團團已經捧著青瓷碗吃得眉開眼笑，嘴角沾著點桂花蜜。她忽然停下勺子，認真地看向楊華，又瞅瞅滿桌點心，小手托著腮幫子歎道：“爸爸，這裡的點心比雲彩還好吃，以後要是能天天來這吃就好了！”
童聲清脆，惹得楊華朗聲笑起來，連帶著思思也彎了眼。暖閣裡燭火輕輕搖晃，將三人的影子投在描金屏風上，疊成一團溫軟的圓。
這時新聞裡麵正在播報剛剛出台的關於老年人各項免費優惠的新規定。
其中明確規定，節假日高峰期間老年人不再享受各種免票優惠。
社區活動中心的長條椅上，幾位老人正眯著眼聽牆上的電視播報新聞。"新規定將實行老年人錯峰免票政策，避開法定節假日及周末高峰..."新聞播報員還沒落地，穿藏青色外套的張大爺就點了點頭："早該這樣了，去年重陽節去植物園，光排隊就耗了倆鐘頭。"
旁邊織毛衣的李阿姨停下手裡的竹針，接過話頭："可不是，上次帶小孫子去動物園，孩子擠丟了兩次，嚇得我心口直跳。平日去多好，清淨。"
穿夾克的中年男人剛給母親端來熱茶，聽見這話也笑了："王姐說得對，我們年輕人好不容易休息帶娃本來就累，景區裡老人孩子擠作一團，真是兩頭操心。"
電視屏幕上閃過景區人頭攢動的畫麵，又切換到空蕩的回廊與盛開的臘梅。活動室裡此起彼伏的議論聲漸漸柔和下來，穿碎花衫的陳奶奶掏出老年證摩挲著："這下好了，節假日讓閨女，帶著孩子安安穩穩去看牡丹展，再也不用擔心擁擠了。"
出台的新規定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和反響。其中，既有讚同的聲音，也有埋怨的聲音。特彆是那些熱衷於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們，更是對此議論紛紛。
陳大媽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以後節假日和周末，咱們可就再也不能免費去各個景點遊玩啦！”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新規定的不滿和無奈。
趙大爺也跟著歎了口氣，附和道：“可不是嘛！這新規定還明確規定，工作日的早上7點到9點，下午5點到7點，各種交通工具都不再對老年人免票了。這意味著我們這些老年人在工作日的這兩個時間段乘坐公共交通，就得自己掏錢買票啦！說是為了錯開上班族和上學的高峰，可這不是給我們增加負擔嘛！”
關大媽聽了，也抱怨起來：“以後節假日帶孫子出去玩，我也要買票了，這可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顯然對新規定帶來的經濟壓力感到擔憂。
康大媽則提出了一個建議：“我看啊，咱們以後的老年人活動最好還是集中在周一到周五吧，這樣至少還能享受到各種免費的待遇。”她的想法雖然有些無奈，但也算是一種應對新規定的方法。
然而，常大媽卻對此表示不太讚同：“那多冷清啊！我們以前的活動可都是集中在節假日的，大家一起熱熱鬨鬨的多好。現在都改到工作日，人肯定少很多，哪還有什麼意思呢？”她的話語中流露出對以往熱鬨活動場景的懷念和對新規定的抵觸情緒。
淩大爺感慨地說：“咱們也得理解一下那些年輕人和孩子們啊！每次節假日搞活動的時候，咱們都能看到，那些年輕人好多都在抱怨人太多了。他們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時間出來玩，結果還要被人擠來擠去的，多難受啊！”
馮大媽也隨聲附和道：“可不是嘛！我節假日也經常帶著孫女去各個景點遊玩呢，每次都是人擠人，那叫一個擠啊！我覺得這規定挺好的，咱們這些老年人基本上都退休了，沒啥事，想出去玩的話，完全可以在平時工作日去嘛。這樣一來，就可以把節假日留給那些青年人和孩子們去遊玩啦！”
正在家裡收拾碗筷的小李，無意間看到了這條新規定，他連忙興奮地對老婆說：“哇塞，這次出台的新規定可真是太好了！以後咱們節假日再帶孩子出去玩，就不用跟那些退休的老年人擠來擠去了，想想都覺得輕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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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正帶著老婆孩子在外麵散步的小李，也對老婆說道：“你看這新規定，多好啊！每次我好不容易休息，帶孩子出去遊玩都遭老罪了，人多得要命。這下好了，新規一出，節假日各景點的老年人肯定會少很多，到時候咱們再帶孩子去玩，肯定能輕鬆不少！”
吃完晚飯回到家，團團玩了一天累壞了，還沒到家就想睡覺。
一進門楊華彎腰給團團換拖鞋。小丫頭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粉色兔子睡衣的帽子滑到肩上，露出被汗水濡濕的額發——下午在公園連裙擺都沾了草屑。
思思擰了熱毛巾給她擦臉，她閉著眼睛哼哼唧唧，小手卻乖乖搭在媽媽手腕上，像隻被順毛的小貓。
浴室裡很快傳來水聲，夾雜著她含混的“泡泡！要草莓味的！”。
等楊華把她裹進浴巾抱出來，小家夥已經眼皮打架，腦袋一點一點地磕在他肩頭。抱到兒童房時，她的呼吸已經勻淨下來，蜷在小熊被裡，睫毛在暖黃的床頭燈下投出一小片扇形陰影，嘴角還微微翹著，像是夢到了沒追完的蝴蝶。
兩人輕手輕腳帶上門，走廊的夜燈在地板上洇開圈柔和的光暈。
思思往楊華懷裡靠了靠，聲音壓得很低：“今天在動物園玩了一天，小祖宗總算肯睡了。”
楊華收緊手臂，下巴抵著她發頂笑：“你不也跟著玩了一天，趕緊去洗個澡，我幫你搓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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