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敏銳地捕捉到了哥哥語氣中的動搖。他快步跟上，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在看到張光耀緊繃的側臉時住了口。
月光下，他清楚地看到哥哥眼中閃過的複雜情緒——期待、猶豫，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顧慮。
"罷了罷了。"張龍搖搖頭，他三兩步追上張光耀，哥倆並肩走在鋪滿月光的小徑上。夜風送來遠處家宅的燈火氣息，隱約還能聽到張天霸爽朗的笑聲和小孩子銀鈴般的嬉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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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圈層·【虯】字營駐地
夜色如墨，紫紅色的天幕下，虯字營的黑色旌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營帳中央的指揮大帳內，數十盞青銅燈台將整個空間照得亮如白晝，卻驅不散籠罩在眾人心頭的陰霾。
"轟——"
軋秣統帥的拳頭重重砸在玄鐵打造的案幾上，震得桌上的戰報竹簡嘩啦作響。
他那張布滿刀疤的猙獰麵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可怖，額角的青筋暴起，如同一道道扭曲的蚯蚓。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如同悶雷炸響，震得帳頂的灰塵簌簌落下，"防禦屏障為何會接連失效？！"
站在下首的十統領褲克不由自主地繃直了腰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統帥身上散發出的駭人威壓，那是一種常年征戰沙場積累的殺氣，讓周圍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回......回統帥，"褲克的聲音有些發緊，他下意識摸了摸腰間佩刀的刀柄尋求安全感，"屬下也不清楚具體原因。屏障就像是.......像是被人從內部主動關閉的。"
說這話時，褲克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死結。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鎧甲上的虯龍紋飾，那是虯字營的榮耀象征。
作為負責第八圈層防禦的統領，此刻他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軋秣統帥猛地站起身，沉重的鎧甲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他踱步到懸掛在帳中的防禦陣圖前，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陣圖上閃爍不定的光點。
"給我好好地查！"他轉身時，披風帶起一陣勁風，"防禦屏障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燈光下，軋秣統帥的麵容陰晴不定。他粗糙的手指劃過陣圖上幾處異常的能量節點，眼中閃過一絲警覺。作為征戰多年的老將，他敏銳地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褲克單膝跪地，右手握拳重重捶在胸口："屬下定將此事故查個水落石出！"他抬起頭時，眼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
軋秣統帥微微頷首，正要開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淩厲起來："對了，天戮找到了嗎？"
帳內的氣氛瞬間凝固。前些日子，天戮和十幾名精銳士兵在執行例行巡邏時突然人間蒸發，至今杳無音信。
褲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不自覺地低了幾分："回統帥，還沒有...屬下猜測..."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牙道出那個可怕的推測，"天戮他們...可能已經遭遇不測了。"
"死了？！"
軋秣統帥的怒吼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帳內的燈火劇烈搖曳。他一把抓起案幾上的青銅酒樽，狠狠地砸向地麵。
酒樽在青石地板上摔得粉碎，暗紅色的酒液如同鮮血般四濺開來。
"誰這麼大膽！"軋秣的雙眼赤紅，如同一頭發狂的凶獸，"竟敢殺我【虯】字營的人！給我把他找出來！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褲克被這股駭人的殺氣逼得後退了半步，但他很快穩住身形，右手再次重重捶在胸口："屬下以性命擔保，定會查清此事！"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在肅殺的營帳內久久回蕩。
軋秣統帥的眼中寒光閃爍，他緩緩點頭，指節敲擊著玄鐵案桌，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他的目光如刀鋒般刺向褲克，聲音低沉而危險："記住，不要有任何顧慮。若是【罡】字營、【淵】字營暗中搞鬼，也要給我把人抓過來！"
"屬下遵命！"褲克抱拳領命，鎧甲碰撞間發出清脆的金屬聲響。他轉身大步離去，厚重的戰靴踏在青石地麵上，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營帳外的夜色中。
帳內燭火搖曳，映照出軋秣陰晴不定的麵容。他剛端起一杯烈酒，還未入口，帳簾便被掀開，一陣冷風裹挾著沙塵灌了進來。
九統領黑蠍單膝跪地，黑色的鱗甲在火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他的聲音沙啞而急促："統帥，屬下有要事稟報！"
軋秣放下酒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沉聲道："說。"
黑蠍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近日，我等在邊境巡邏時，發現異界屏障出現異常波動，似有外界人闖入！"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凝重，"屬下派人前去查探，發現.......第九圈層已經被外界人攻破了！"
"什麼？！"
軋秣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玄鐵案桌上，"轟"的一聲巨響，厚重的桌麵上竟被砸出一道細微的裂痕。
他的眼中怒火燃燒，聲音如同雷霆炸響："外界人竟敢打到我這裡來了？！"
他怒極反笑，嘴角扯出一抹猙獰的弧度："嗬.......原本是打算去攻破他們那弱小的世界，沒想到，他們反倒先打上門來了？"
黑蠍低著頭，繼續道："據探子回報，那些外界人中，有一個叫張天霸的，實力極強，第九圈層的守軍幾乎無人能擋。"
"張天霸？"軋秣冷冷重複著這個名字，眼中殺意翻湧，"區區外界人，也配在我第八圈層放肆？"
他猛地一揮袖，帶起一陣勁風，"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既然他們敢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黑蠍抱拳領命，嘴角同樣浮現出一絲冷笑："統帥放心，第八圈層的防禦固若金湯，他們若敢踏入一步，必讓他們葬身於此！"
軋秣冷哼一聲，目光透過營帳，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些不知死活的外界人。
他緩緩握緊拳頭，指節發出"哢哢"的聲響，低聲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張天霸，能在我手下撐過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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