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圈層
"張龍!!!張龍來了!!!"
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寧靜,城牆上的哨兵手中的長矛"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他瞪大眼睛,指著遠處霧氣中若隱若現的白衣身影,聲音因恐懼而扭曲。
整個城牆瞬間沸騰。士兵們慌亂地抄起武器,鎧甲碰撞聲此起彼伏。有人不小心碰倒了火把,燃燒的油脂在青石地麵上蔓延,將緊張的氣氛映照得更加熾熱。
"張龍?單槍匹馬就敢來,找死嗎?"
一個滿臉橫肉的百夫長啐了一口,粗壯的手指緊緊握住重弩的扳機。但他的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張龍身旁那個佝僂的身影。
"俁俁歿統領怎麼........"年輕的弓手聲音發顫,"看起來像是被控製了......"
確實,往日威風凜凜的統領此刻如同行屍走肉。他的左臂乾枯如柴,灰白的皮膚下血管猙獰凸起;右腿不自然地拖行著,在塵土中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眼睛,空洞無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張龍!"城牆上的守將厲聲喝道,手中的長刀直指下方,"放了俁俁歿統領,我們可以饒你不死!"
數百張強弩同時對準了城下的白衣青年,鋒利的箭矢在晨光中泛著寒光。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仿佛一點火星就能引爆整座城牆。
張龍卻隻是輕輕笑了笑。
"你們都讓開。"
俁俁歿突然開口,聲音平板得不似人類。這句話如同冷水潑進熱油,城牆上一片嘩然。
"什......什麼情況?"年輕的士兵結結巴巴地問道,"這是要把敵人帶進內城?"
身旁的老兵眯起眼睛,壓低聲音:"閉嘴,照做就是。大人物的博弈,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儘管滿腹疑惑,士兵們還是不情願地挪開了武器。沉重的城門在刺耳的"吱呀"聲中緩緩開啟,露出幽深的門洞,仿佛一張等待獵物的血盆大口。
張龍從容邁步,俁俁歿如同提線木偶般跟在一旁。當他們經過城門時,守軍們不自覺地後退,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
"張龍,第八圈層沒你想得那麼弱。"俁俁歿的聲音突然恢複了清明,乾枯的左臂無力地垂在身側,"你如今踏了進來,想要全身而退可沒那麼容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既像是警告,又像是解脫前的最後忠告。
張龍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這你不需要擔心。"
他的目光越過俁俁歿,落在那座漆黑的營帳上。
"這就是統帥的營帳,你進去吧。"俁俁歿機械地抬起右手,指向那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帳門。
張龍挑了挑眉,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你不進去?"
"我?"俁俁歿突然笑了,那笑聲中帶著說不出的淒涼,"我就不去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乾枯的左臂,灰白的皮膚下血管猙獰地凸起,就像一截死去的樹枝:"況且我現在對你也無用了......你想殺就殺吧。"
俁俁歿的眼神空洞,仿佛早已看透生死,對這個世界再無留戀。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