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莊子上一直忙忙碌碌,葛明依舊是早起之後陪著袁老道打打太極拳,然後用過早飯之後跟著袁道長學論語。
魚已經不釣了,自從葛明又開始跟著袁老道學習,福伯就不讓葛明釣魚去了。不過葛明答應過給自家農忙的莊戶提供一頓中飯,現在就變成了讓人每天去買點肉回來。
鵝毛筆做的筆記也是越來越多,對於論語葛明有些深惡痛絕,現在葛明雖然不知道袁老道對儒學的理解是否跟當世主流有關,但是絕對是個高手,一句話也能掰扯這麼多。
午後雷打不動的要睡午覺,下午必定是東搞西搞,目前還沒正式入學,上午保證功課,下午可以玩耍。不過莊子上的張富貴、戴健這些小夥伴最近都沒見到,都到田裡乾活去了。拾麥穗、趕麻雀,農家的孩子就算此時還乾不了重活,這些簡單的事從小就需要做了。
福伯組織農忙,祿伯帶著幾個莊戶做護衛,張春來要給莊戶做飯,還要照顧葛明等人的飯食,算起來春來大哥才是最辛苦的。
不過葛明這幾天也沒閒著,先是去了趟戴健家,讓他爹幫忙做了幾個牙刷。豬毛用豬胰子水煮一下,去掉異味和油脂就行了,雖然做工比較粗糙,但是總比柳樹枝子強很多。
本打算托人去趟城裡的鐵匠鋪,讓王鐵匠打造一口小炒鍋,還有鏟子和勺子等亂七八糟可能用的到的東西。畫好了圖遞給祿伯,結果祿伯說以後好東西都自己家打造,原來村裡有會打鐵的人,晚上抽空給打造就是了。
葛明讓人去城裡買了一點豌豆和黃豆,農忙差不多要忙完了,到時候還來得及種點豆子,但是村裡裡好像還是想種點穀子。葛明沒辦法說服人家,就隻能想辦法讓大家知道種點豆子其實更賺錢。
無法說服莊戶上的人種豆子就對了,凡是莊戶人家都不願意冒險,每年都是收了麥子再種點穀子、黍子,黃豆雖然也種,但是隻種上一點而已。至於豌豆,據說是新東西,沒人敢種。
黃豆自然是做豆製品,這對於莊子上來說很有必要。人不能光吃小麥、小米,也需要蛋白質。可是動物蛋白異常難得,大豆蛋白就容易獲得了。至於豌豆,葛明想做點粉絲。雖說公認最好的粉絲是綠豆做的,但是這時候還沒綠豆,想要吃綠豆需要等到北宋。
其實豌豆絕對是寶貝,豌豆苗可以吃,豌豆尖可以吃,青豌豆也好吃,成熟的豌豆煮熟之後軟糯,真是怎麼吃都好吃。為了這幾項巨大工程,葛明費儘心思,回想後世豆腐、粉絲是怎麼做的。把可能需要用到的工具寫寫畫畫的搞了幾張圖紙,送到戴健家去了。
在莊子上時間越長,越是發現莊子上能人不少,簡直是藏龍臥虎。做飯的、木匠、鐵匠、殺豬的、給牲口瞧病的全都有,再加上祿伯這樣的老兵,還帶著幾個護衛。對了,還有精明的福伯做後勤、做協調。葛明越是盤算越是感覺父親葛三爺確實厲害,這些人能隨時組織起來一小股武裝,完全能夠自給自足很長時間,難怪大業年間河北大亂,父親大人還能不傷分毫。
祿伯的身手葛明是見識過的,根據祿伯和袁老道的說法,父親比祿伯還要強悍。葛明琢磨著是不是等回城了跟父親學上幾手保命的手段,這個時代實在是太危險了。據說練武太苦,所以葛明真的就是隨便琢磨琢磨,吃香的還行,吃苦就算了。
正在葛明胡思亂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一片嘈雜聲。正是下午時分,這個時候莊戶都應該在田裡忙夏收才對,連孩子都出動了,也就葛明這幾個閒人窩在家裡,所以每到天擦黑都是比較安靜的。
葛明嘀咕著難道出了什麼事?就帶著旁邊打盹和丁香和小猴子出門看看。
剛出門,就看到一輛牛車剛要從門前路過,牛車周圍跟著幾個莊戶,祿伯和王麻子也在其中。葛明往牛車裡看了下,就見一個人滿身是血,躺在牛車裡的麥秸上。
“祿伯,出了什麼事?這人怎麼了?”
“受傷了,送回家醫治。”祿伯急吼吼的說完,繼續往前走。
“趕緊抬進來,還送回他家做什麼?”
祿伯一拍腦袋,一想也是,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把傷者抬到廂房去。葛明看著都疼,雖然沒有擔架,好歹把門板卸下來抬著啊,這麼折騰這人怕是活不成了。
傷者是個壯漢,這人葛明見過,最近經常跟著祿伯在莊子外巡邏,去城裡接葛明的時候這人也在。眼看著這人臉色好像白紙一般,明顯是失血過多造成的。
“王麻子,趕緊看看。”祿伯此時急吼吼,抓著王麻子的手腕趕緊把人拖到傷者旁邊。
王麻子趕緊上前,輕輕撕開這人的衣服,就見胸前一條血口還在往外冒血,看的王麻子嘶嘶作聲。
“依我看這人怕是沒救了,這傷口太大,沒辦法止血,非要活活流死不可。”
王麻子居然還是個大夫,葛明完全看不出來。不過想想好像也對,據說古代最可能接近現代西醫的職業應該就是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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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你還會瞧病?”葛明不放心,還是問了問。
王麻子不情願的回答到:“小的會給豬瞧病,這不是正趕上了嘛,就被拉來了。”
這不是瞎胡鬨嘛,會給豬瞧病就能給人看了?
“祿伯,袁先生在家呢,他可是高手。”
此時的祿伯才想起來,莊子上還有個袁老道,這人可是小郎君的救命恩人,怕是有高超的醫術。聽了葛明的話,祿伯趕緊跑到東邊正房找袁老道。
本來袁老道美美的睡著午覺,被外麵嘈雜聲吵醒就有些不喜,正想起床就看到祿伯闖了進來,急吼吼的把他往外拽。
“祿兄弟,這是何故?有話好好說呀。”袁老道就穿著短衣短褲,被祿伯拖到了西邊的廂房。
“袁兄弟,請你趕緊給看看,這人還有救沒有。”
被拖到西廂房之後袁老道才發現屋子裡人不少,穿著短衣短褲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等看到有傷者哪裡還在乎穿著。趕緊上前把脈、翻翻眼皮、看看傷口。
要說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眾人都感覺這人可能有救,都在盼著袁老道講話。
“依老道看,傷口過大,失血過多,人怕是求不回來了,這麼大的傷口幾乎見骨頭,根本沒辦法止血。”等袁老道說完眾人倍感失望,都是一個莊子上的,從小就認識,眼睜睜的看著這人就要沒了,一個個眼圈都紅了。
不過葛明聽出了袁老道的其他含義,傷口大所以沒辦法止血,但是沒傷到骨頭,如果趕緊止血可能還有救。
“袁先生,是不是趕緊止血人還能有救?”
“哎,小子,談何容易啊,這傷口實在太大了,包起來也沒用。”袁老道說完搖搖頭。
“要是止血的話小子可能有辦法。”葛明不敢把話說的太滿,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成不成的就看這人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