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旁邊有個精瘦的老頭出現了,身穿紅色袍子,顯得非常喜慶。唐代是有專門的司儀的,主管禮儀之事,還有個專門的部門叫做司儀署。
當然地方上跟朝廷上是有區彆的,比如朝廷上有六部,到了地方上就叫做司,到了這種縣城就變成了曹。
臨渝這種小縣城官員自然是不多的,並沒有這樣的部門,但是還是有些禮儀上的事需要人來負責,於是有學問的老學究就兼職。這個清瘦的司儀,其實就是縣學裡的先生,算是孫教諭的同事。
彆看老頭清瘦,但是眼神明亮。老頭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今天是葛明府的侄子葛糧大婚的日子,首先感謝各位親朋摯友,來給一對新人做個見證。請允許老朽代表各位貴客對這對新人表示祝賀,願這對新人白首不離。”老頭說完之後下麵不斷傳出喝彩聲來。
等到聲音又下了去,老頭大聲喊道到:“吉時已到,儀式開始,請新郎新郎入場。”彆看老頭看起來瘦弱,聲音居然非常洪亮。
此時葛糧身披大紅,一根紅綢斜著綁在胸前,胸前還有一朵紅綢做的大花。紅綢中間也有一朵大紅花,另外一頭新娘子雙手握住,看來這個紅綢是有寓意的。
新娘子身邊是丁香、小丫還有幾個老婦人。葛糧稍稍在前,新娘子稍稍在後,在丁香等人的攙扶下並排著入場。等到葛糧和新娘從中間通道走過,眾人一看無不歡聲叫好,其中自然以葛明這桌人最是活躍,曹爽等人是葛明的摯友,要說後世的婚禮上鬨得最凶的基本也都是這種人。
唐代的結婚儀式跟後世其他朝代沒有多少變化,禮儀這種東西幾乎有些亙古不變的意思,必須尊重傳統、古禮。
所以無非是一拜天地,本應該仆人給葛糧和新娘各送上一杯酒,灑在地上表示對天地的尊重。就是不知道哪個缺心眼兒的人,給兩人遞過來每人一大碗酒。
兩大碗白酒倒在地上,一股濃鬱的酒香開始彌漫開來。沒嘗過葛家烈酒的人不停的抽著鼻子,還哥哥兄弟的小聲交談:“哥哥兄弟,都說明府家有上等的烈酒,看來確有其事啊,今天總算能嘗上一口了。”
“哥哥兄弟,你沒聽說嗎?前幾天碼頭上運回來好多牛,聽說都是這酒換回來了。一壇子酒就能換回來一頭牛,你說這酒有多珍貴,一會一定要好好品嘗品嘗才是。”
“對對對,一定要好好品嘗。”
王教諭又高聲喊道:“二拜高堂!”
葛糧的父母早亡,是葛三爺夫婦一手帶大的,所以葛三爺夫婦自然要坐到高堂的位置上,接受一對新人的跪拜。
葛明看出來父親很開心,母親眼中居然有了淚花,看來父母對大哥的疼愛並不比對自己少太多。葛明甚至都在想,這要是自己成親母親不是要哭出來?這要是自己成親很多次,母親不是要哭很多次?
一對新人跪拜了高堂,起身之後王教諭又喊道:“夫妻對拜。”
這套標準的禮儀基本就算完成了,最後就是送入洞房的環節。當然這裡沒洞房,不過樓上有給新娘子準備的房間。
一對新人在丫鬟婆子的護擁下上樓,等新娘子進了房間,穩穩的坐在床上,此時對於葛糧來說還有個關鍵的步驟。
不是馬上洞房,洞房還早著呢,而是揭蓋頭。
丁香給葛糧遞過來一根用紅綢包起來的木棍,笑著說到:“請大郎君揭蓋頭。”其實蓋頭這東西在唐代才流行沒多少年,還是北齊開始有的。最初據說是為了禦寒,到了唐代就成了遮羞甚至是裝飾,弄的越來越好看。
葛糧笑著接過來木棍,走到新娘子旁邊,用木棍輕輕把蓋頭揭了起來。等到蓋頭揭開,新娘子輕輕抬起了頭,葛糧看到一張花容月色的臉,激動的說到:“娘子,你真美。”
新娘子聽到這話臉變得通紅,頭低了下去。
丁香和小丫笑著給新郎和新娘每人送上一個瓢,兩個瓢還是用紅繩連在一起的。然後在裡麵倒上了酒,丁香開口說到:“請新人飲合巹酒。”
瓢這東西就是葫蘆中間破開做成的東西,不過後世說起瓢經常指的是一個肚子的葫蘆做成的,比較方便舀東西。但是用於婚禮上的瓢必須是“正經”葫蘆,就是一大一小兩個肚子的葫蘆。
這酒可不是葛家的烈酒,要是喝一瓢烈酒怕是要耽誤洞房的大事啊,所以喝的是淡淡的米酒。
喝了合巹酒禮儀還沒結束,新郎和新娘需要把兩個瓢扔在床上,看瓢的朝向來預測下以後生活是不是和諧。
據說這個習俗跟周公有關,周公講解婚禮的時候講到了洞房這環節,居然有點不好意思。於是靈機一動讓人找來一個葫蘆從中間破開,寓意夫妻是一體,分陰陽,兩個瓢一俯一仰,寓意男俯女仰才能子孫綿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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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周公是有生活的,這個體位確實比較容易子孫綿延。
所以這裡必須使用正經葫蘆,兩個肚子的葫蘆有點人形。
葛糧和孫氏飲過合巹酒,把兩個瓢扔在了床上,葛糧這個瓢俯在床上,孫氏的瓢仰在床上。旁邊的婆子一看,大喊一聲:“大吉大利,婚後必定和美。”
雖然丁香和小丫不懂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也跟著喊。話說扔瓢這種小事,葛糧和孫氏不知道偷偷練習了多久。
葛明自然不知道洞房裡發生的事,要是知道估計會笑死,畢竟不是這個姿勢某些事情也能做成。
等到洞房裡的禮儀完畢,葛糧也就隻能暫時離開洞房,需要到下麵招待客人。至於能夠順利洞房,需要看客人灌多少酒。
劉氏看到葛糧又回到了樓下,這才叫上了葛明的姑姑葛氏,兩人來到洞房,陪著孫氏聊聊天。丁香和小丫在旁邊伺候,老婆子出去吩咐人給洞房準備酒菜,然後守在了門外。
葛糧從樓上下來,看到大廳裡下人正在穿梭,開始給每桌上菜,走到主桌上做好。葛糧是晚輩,也隻有今天才能坐在主桌上。這裡都是葛三爺的同僚,全是縣裡有身份的人,好在葛糧也在縣衙辦差,人都熟悉的很。
自然還有比較愛顯擺的姑父,葛家算來算去就這一個實在親戚,坐在主桌上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這場更彆開生麵的婚禮,讓來的客人有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先是跟以往的跪席不同,采用的是圓桌和椅子,比跪坐舒服太多了。
並沒有在家裡舉辦婚宴,也免得家裡亂糟糟,隻要出錢酒樓就能把事情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不少人心裡想著,以後家裡有喜事是不是也通過這種方式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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