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氣寒冷,日子難熬,但是這些天家裡都是熱熱鬨鬨的,日子居然好過了不少,一轉眼就到了年三十。
古人對除夕的重視程度遠超後世人,儀式感非常重。一大早葛明就被迫起床,穿上母親新縫的袍子,顏色嘛還是紅色,彆管好不好看,要的就是喜慶。
這天要把家裡再打掃一遍,叫做除舊布新。
然後張燈結彩,迎祖宗回家過年。祭祀祖先可是大事,絲毫馬虎不得。所謂國家大事,在戎在祀,祭祀跟打仗地位一樣高。
可惜葛家人丁不旺,葛三爺、葛糧、葛倉、葛明四人而已。婦人是不能進祠堂的,劉氏雖然是誥命夫人,那也是不行的。平常劉氏說給祖宗上炷香,那可不是在祠堂,而是在內宅有個牌位。
祖宗牌位麵前擺上三牲,皇家一般是豬牛羊這三種,牛隻有皇家能用,官宦家基本就是羊、豬、雞或者魚之類的,葛家自然也是如此。
還要擺上幾樣糕點,葛明跪在父親身後,偷眼一看都是自己搞出來的吃食。
一大壇子酒,葛明相信這也是自己搞出來的烈酒。
看看吧,都說家裡日子變好了是本小郎君的功勞,要是以往怕是沒有這麼多好東西獻給祖宗。
然後幾人三跪九叩,葛三爺口中嘀嘀咕咕。跟祖宗彙報下今年的收成,希望祖宗來年繼續保佑。要說葛三爺今年非常有底氣,家裡日子越來越好了,自己還升了官,雖然是個散官但是正五品上,往前八輩子都沒出過這麼大的官。
如今嫡子葛明也變聰慧了,侄子葛糧也已經成了親,莊子上的日子也好過了很多。
葛明這是記憶中第一次進入祠堂,在父親嘀嘀咕咕時,偷偷抬頭看了看牌位。袁老道提到過,葛家祖籍丹陽,祖宗裡最出名的就是葛玄和葛洪,一看牌位果然是。
原來本小郎君確實是出身道家名門啊,難怪家裡總是來老道,開始還以為自己有招惹老道的體質。
等到葛三爺給祖宗敬了酒,祭祖的儀式基本就完成了。
葛三爺背著手,笑嗬嗬的帶著葛明幾人出了祠堂,笑著對葛糧說到:“糧兒,明年祭祖能不能多個人,就要靠你了。”
葛糧一把年紀居然臉紅,扭捏的說到:“孫氏可能已經有了。”
葛三爺一聽,這還了得。
“什麼?怎麼不早說,剛才也好跟祖宗講講,讓祖宗保佑是個男丁。”然後對祠堂外守著的下人說道:“趕緊去請孫神醫。”下人轉身要跑,又被葛三爺叫住。
“不對不對,葛糧帶著孫氏讓孫神醫給號號脈。”孫思邈是葛家的貴賓,而且是貴賓中的貴賓,哪裡能夠麻煩孫神仙過來的。
葛糧領命去了內宅,這時候孫氏正在跟劉氏聊家常。
“三嬸,小侄帶孫氏讓孫神仙給號號脈去,一會再回來跟您聊天。”
劉氏疑惑的看著孫氏和葛糧,擔憂的說到:“可是身子有什麼不適?”
孫氏紅著臉,在劉氏耳邊嘀咕了幾句,劉氏聽完眼睛都亮了起來,說到:“三嬸也跟著去。”
於是葛家人一起直奔孫思邈住的院子。
孫思邈也難得清閒幾天,上午不用教葛明讀書,下午也暫時沒去醫館。用過早飯之後就在院子裡活動活動,正看到葛家人呼拉拉的全過來了。
葛三爺笑著說到:“孫神醫,您給葛糧媳婦號號脈。”
孫思邈一看葛家人滿臉笑容的來號脈,基本就明白了,隻能是好事。
笑著說到:“進屋,裡麵暖和些。”然後呼啦啦的都進了孫思邈房間。
孫思邈斜著坐在炕上,孫氏也斜著坐在炕沿上,伸出右手讓孫思邈號脈。房間內變得無比安靜,生怕出點雜聲吵到孫思邈。
不過片刻而已,孫思邈麵露微笑,說到:“老道要恭喜葛明府了,明年葛家就要添丁了,雖然脈象微弱,但絕對是喜脈。”
“哎呀,哎呀。”葛糧哎呀半天也沒說出其他的話來。
全家人自然高興不已,葛三爺笑著說到:“糧兒,好好扶著你媳婦回內宅,要多躺著休息。你可要服侍好了,要是出點差錯三叔可饒不了你。”
葛糧笑著拚命點頭,扶著滿臉通紅的孫氏回了內宅,劉氏也跟著回了內宅,這可是葛家的大事,身邊沒老人看著是不行的。
“孫神醫,這胎是不是男丁?”葛三爺比較關心男女,其實也不怪葛三爺,葛家實在人丁不旺啊。
葛明眼睛咕嚕嚕的亂轉,聽聽孫思邈到底怎麼說。後世彩超、四維都可能因為娃子不配合看不出來男女,這號脈難道比後世的高科技還要準?葛明深表懷疑。
孫思邈笑著說到:“必定是男丁。”
這話一出口,葛三爺立馬對孫思邈施禮表示感謝,不顧禮節的跑回了祠堂,趕緊跟祖宗彙報一下。
葛明對此深表懷疑,滿臉不相信,孫思邈一眼就看了出來。
“小子,難道對老道的醫術有所懷疑不成?”
“孫先生,您剛才說脈象微弱,也能號的出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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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嫂懷孕時間不長,脈象自然微弱。是男是女,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完全不同。”
“那肚子裡要是一男一女呢?”
孫思邈一指門口,說到:“找地方玩去,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做什麼?等你成了親再問也不遲。”
葛明真的想拉著孫思邈給他講講生理衛生,講講xy,xx是怎麼一回事,憑借號脈斷定男女,實在太不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