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福一愣,他沉吟了片刻之後,緩緩開口說道:
“陳兄弟的意思是一條路用來吸引韃靼主力,此為明;還有一條路用來深入敵後,此為暗,用來斬首?”
陳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對,也不全對!”
“這一支暗線奇兵,不是深入敵後,而是深入腹部,至於為什麼,這一點待會再說。”
“但我聽著鏢兄的分析,你倒是對於行軍打仗,有那麼有點頭腦,說不定,將來你參軍之後,可以混一個將軍。”
“呃……”丘福很想說,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將軍了,而且還是一位大將軍!
但想著來時,朱高煦對於身份保密方麵的千叮嚀萬囑咐,他強忍著沒有說出口。
畢竟這不急於一時,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就要舉行恩科了,而恩科結束之後,也就意味著他們二人會在朝上之上見麵。
到時候,再好好攤開身份,把酒言歡,豈不更好。
但他憑借著陳羽方才的一些針對韃靼的計策,心中對於陳羽的能力也有了一個認知。
優秀!
但還達不到那種讓丘福拜服的程度。
畢竟,
陳羽這明暗兩條線在曆史上,有先例可循。
數百年前,漢武帝與匈奴作戰時,衛青與霍去病配合打出的千裡奔襲。
衛青牽製匈奴主力,而霍去病則是以雷霆之勢,一路向北,一直打到匈奴人祭天的狼居胥山。
也是自那時起,武將有了最高追求:封狼居胥!
而聽著陳羽的意思,好像就是想要複刻當年漢武帝時期的這種打法,但能在朝中混的,都不是愚笨之人。
這種作戰方法,自然也曾考慮過,可最終選擇了放棄。
畢竟漢武帝麵對的是匈奴,就像陳兄弟之前分析的一樣,匈奴作為遊牧民族,政權結構鬆散,以部落為單位分散居住,缺乏固定的政治中心和防禦工事。
漢朝騎兵可利用其機動性,對匈奴的牧場、部落聚居地發動突然襲擊,達到斬首或瓦解其抵抗的目的。
但大明麵對的是元朝的殘餘勢力分裂成的韃靼、瓦剌、兀良哈等部。
雖仍保持遊牧特性,可是經過元朝統治後,部分部落已形成更嚴密的組織,且對明朝的軍事策略有一定了解,難以通過單一突襲徹底瓦解。
否則,若漢武帝的方法可行的話,那洪武時期的武將早就複刻了。
陳羽乃是一位市井掌櫃,擁有如此見識,還如此年輕,若是給予對方足夠的成長空間,那麼未來將不可限量。
因此,丘福雖然發現了陳羽計策中的槽點,卻沒有急著吐槽,反而循循善誘了起來:
“陳兄弟,你所說的斬首行動不錯,但大元怎麼說也統治了華夏百年,對於華夏的那些曆史,多少知道一點。”
“所以由這大元分裂成的韃靼,應該對這方麵早有防備,若是這樣,這個計策很有可能注定失敗。”
陳羽聽後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我口中這隻奇兵的斬首行動,可不是真的斬首,強調一遍是插入韃靼腹部,做做斬首的樣子而已。”
“畢竟你去斬首,對方有了漢武帝時期的例子之後,有所防備下肯定會跑向漠北的更深處,若是讓對方等來了援軍,那麼這支孤軍深入的奇兵,不就全折裡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