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原地許久,徐妙錦隻覺雙腿發沉,她揉了揉發麻的膝蓋,想站起身找個凳子歇腳。
可剛直起腰,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晃了晃,腳下像是踩了團棉花。
“哎呀!”
一聲輕呼剛出口,她的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陳羽眼尖,見她身形不穩,幾乎是本能地猛地站起身,快步衝上前想去扶。
可徐妙錦倒下的姿態本就帶著慣性,瞥見陳羽伸手的瞬間,眼底飛快閃過一絲狡黠,非但沒有借力穩住,反而伸手拽住了陳羽胸前的衣衫,順著那股力道繼續向後倒去。
“噗通”
一聲輕響,徐妙錦落在了地上,可陳羽卻被她拽得收不住力,整個人向前一撲,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她身上。
他慌忙撐著地麵想要起身,雙手卻恰好按在了徐妙錦的山坡上,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到呼吸可聞。
陳羽眨了眨眼,目光直直撞進徐妙錦的眼眸裡,大腦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片空白。
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草木香,掌心還能感受到山坡的柔軟,這種突如其來的近距離接觸,讓他心底湧上一股比在李府當眾出糗時還要強烈的窘迫感。
連耳根都悄悄泛起了紅。
踏馬的!
今天是我的倒黴日吧!
一波接著一波,想要將我往死裡整啊!
“放肆!”
朱棣見到這一幕,腦海中沒有什麼彆的想法,隻是大喝一聲。
陳羽正僵在徐妙錦身上,這聲怒喝如同冰水澆頭,渾身汗毛猛地豎起。
手底不知哪來的力氣,撐著徐妙錦肩頭的地麵,噌地一下就站起身。
徐妙錦也慌忙跟著起身,臉頰早已紅透,像染上了上好的胭脂。
她垂著頭,不敢去看陳羽。
不過低頭的過程中,餘光瞅見老師的雙手……握了握……
朱瞻基聽見外麵皇爺爺的一聲大喝,急忙跑了出來,想要看看是什麼情況。
可是出來之後,眼前的場景,讓他沒有看懂是怎麼回事。
隻見姨奶徐妙錦站在那裡,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頭垂得快要抵到胸口,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一聲不吭。;
再看皇爺爺,一臉生氣模樣。
而反觀老師呢,一臉生無可戀。
朱瞻基:“???”
什麼情況,眼前的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陳羽受不了現場的沉默了,他撓了撓頭,磕磕巴巴的說道:
“老朱……剛剛你看見的……一切,我說是……意外,呃……你能信嗎?”
“哦~~~意外???”
朱棣用審視的雙眸,緊緊盯著陳羽。
好吧!
看你這家夥的語氣和臉色,就知道用意外來解釋方才的一幕,沒有什麼說服力。
但真的就踏馬是一個意外啊!!!
現在這種情況,隻有監控能夠還我一身清白。
可操蛋的是,這個時代,它沒有監控!
“意外?當今皇後的親妹妹,你當著我的麵如此行……不恥之舉,你給我說這是意外?我看上去像是一個很好被欺騙的人嗎?”
當著徐妙錦的麵,襲胸二字,朱棣不好意思說出口,但不妨礙他生氣。
“呃……這個,我可以解釋……老朱,你先消消氣,剛剛那種場麵,我不知道你看見沒有,我若不上去扶一下,那徐妙錦很有可能就摔在地上了。”
陳羽陪笑道。
“是啊,陛下,這一幕我可以作證,確實如此,陳兄弟也是好心。”
聽見這位戶部尚書的話,朱棣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搞什麼?
你這家夥是我的戶部尚書,不是陳羽的戶部尚書。
情商低也就算了,這個時候了還胳膊肘往外拐。
朱瞻基見狀,一溜煙的跑到朱棣跟前,幫著陳羽解釋道:
“皇爺爺,我相信老師,他絕對不會做如此……不恥之事,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哼!想要扶一把?結果不還是兩個人一塊摔倒了。再說了,陳兄弟,我現在嚴重懷疑是徐妙錦站起身後你去推的,要不然為什麼你們二人會雙雙倒地?”
朱棣冷哼一聲,繼續對著陳羽輸出道:
“如今事情已經發生,若是傳出去,你讓徐妙錦今後還如何嫁人,你讓她的清白……往哪擱?”
朱瞻基一聽這麼嚴重,當即準備繼續替老師求情。
可是方才被朱棣瞪了一眼的夏原吉已經回過味來,急忙將朱瞻基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對著朱瞻基說了些什麼話。
隨後,朱瞻基一副恍然的模樣,隻站在一旁緊張的看戲,並沒有再說話。
陳羽感覺天塌了,這是什麼情況,我竟在大名永樂一朝,碰到了不是你撞的為什麼要扶的自證險境?
蒼天啊,大地啊,我來到這個時代你也沒有放過我!
陳羽現在感覺自己比那竇娥還冤。
自己最開始明明是看著徐妙錦快要摔倒了,然後就下意識的上前去扶了一把。
結果技術不行,沒扶穩,二人一塊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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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說,自己不僅沒有幫忙,反而是幫了倒忙。
陳羽見這種東西,哪怕後世有監控有時候也不好自證,乾脆選擇了放棄,打算聽天由命了。
“老朱,這件事情,首先我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就應該想著一些防護措施,比如……保密。”
“我想在場的幾人絕對不可能說出去,而且周遭也沒有其他人,那麼我們幾個相約保密不就好了。”
朱棣明顯不認同陳羽的這個說法,直接反駁道:
“陳兄弟,你應該知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可關乎到徐妙錦後半生的幸福,而且,我也一直拿你當兄弟,可是你竟然對……唉!”
“若是今日我沒有看見,那麼你是不是就打算隱瞞下去,然後讓徐妙錦吃下這一個啞巴虧?”
陳羽語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沒辦法。
逆風局不好打。
被機製安排的逆風局,更是沒有贏的可能。
“陛下,請息怒,師做這件事,其實是出於一片好心,我敢肯定,他絕不是故意要冒犯。”
徐妙錦的聲音細弱,帶著明顯的怯懦,尾音裡還裹著幾分即將哭出來的委屈。
陳羽將她這副強忍淚水的模樣看在眼裡,聽著那讓人心頭發軟的聲調,心裡也滿是複雜。
他歎息一聲,對著朱棣問道:
“老朱,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麼我也不再解釋什麼了,你就說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吧,我全部按照你的意思來,絕對不會有半點怨言!”
朱棣見繞了一圈彎子,終於等到了陳羽的這一句口頭保證,當即清了清嗓子,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