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這東西就是個玩意兒,玩意兒,懂吧,你覺得怎麼順,就怎麼玩,沒有個對錯,帶著孩子們隨便玩耍一番就好。”
陳夫人:“好吧,那我試試!”
看著陳夫人勉強接了擔子,杜安擠開圍觀的頑童,來到食堂,依舊有幾桌在喝酒,隻是沒怎麼叫喊,臉色微紅,互相聊著天,顯然是把酒當做了調劑,沒把喝酒當做主要。
安娘子看到杜安的身影,主動邀請到自己桌上,倒上一杯茶水,推到前麵,說道:“師父,有個事想問一下。”
杜安:“嗯,你說!”
安娘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杯子,打了個腹稿,說道:“事情是這樣的,咱家油水大,分離池有很多油,我想撈起來用,隻是心裡又覺得膈應,丟棄了呢,覺得可惜,這種油應當如何處置?”
杜安:“有多少?”
安娘子:“三大桶,幾百斤吧!”
杜安:“這個呢,有個專業名詞,叫做地溝油,地溝油也是油,雖然不能再入口,但是呢,可以燒掉啊,熱量很高的,最近寒潮和大雪都比較多,你問問哪個棚裡需要加溫,讓柳家兄弟做幾個重油氣化爐,輔助大棚操持溫度。”
安娘子:“大棚不是有地龍嗎?”
杜安:“哎呀,輔助加溫嘛,這不是給這些地溝油找個出路嘛!”
安娘子:“對對對,是我腦子轉的慢了,既然可以燒,那可以用來煮飯嗎?”
杜安:“可以呀,大棚裡的爐子是橫向的,做飯那個是豎著的。”
安娘子:“也可以燒炕咯?”
杜安:“哈哈,看你的喜好吧,願意燒點啥,就燒點啥,石頭,石頭,過來一下!”
旁邊喝酒喝的正歡的幾個漢子聽到招呼石頭,全都跑過來,笑嘻嘻的自己找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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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石頭,以前讓你翻沙的爐子還在沒?”
柳二石:“沒,讓大哥熔了,要用嗎?”
杜安:“嗯,要用,圖紙還有吧?”
柳大林:“有的,所有的圖紙都有備份,我存在床底下!”
杜安:“嗯,明年開爐,把圖紙找出來,做兩個油料氣化爐,一個是架鍋的那種,就是豎著的,內外層之間要加隔熱瓦,不露火苗的地方不能燙手,另一個呢,做成橫向的,加一個導熱管,冒出來的熱氣要橫向走一段路,免得熱氣把大棚點著了。”
柳二石:“哦,我知道了,東家,上次做的那個就是做飯用的,隻是橫向的話,油不流跑了嗎?”
柳大林:“你懂什麼,爐子橫著,油槽不能橫著,稍一改就是,粘蠟模的時候改一下手,簡單的很。”
杜安:“需要注意一點,兩種爐子的霧化噴頭都要做大做重一些,保證有足夠的蒸發速度,導熱管用鐵皮做,多打點孔,至於怎麼個疏密度,你們多試幾次。行了,沒彆的事,去喝酒吧。”
柳廷:“好嘞!”
柳大林沒動窩,掏出小本子趴在桌子上,慢慢寫字,杜安看他粗大的手指捏著筆,歪歪扭扭的把剛才安排的事情一一記下,仔細讀了兩遍,這才滿意的離開。
杜安:“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揣著記事本,事情沒紕漏。”
安娘子:“我也想寫的,後廚的事兒太簡單了,不用記,隻有街上的買賣有清晰的賬目。”
杜安:“嗯,沒事,對了,你家孩子呢?”
安娘子:“不知道,剛才還看他們在爐子那玩呢,咦,他們都去哪兒了?”
杜安:“哦,對了,都在圖書館,那邊排練節目,給歌舞編曲呢。打算再要幾個嗎?我看很多家都懷了二胎三胎了!”
安娘子:“隨緣吧,這種事強求不來,我也去聽聽,圖書館是吧?”
杜安:“嗯,是的。”
安娘子:“走,妹子,一起去聽聽,肯定很有意思!”拉著幾個一起的女子歡樂的離開。
王楚楚推開門進來,掃了一圈,看到杜安坐那發呆,到跟前,自己倒了杯水,喝乾淨,又倒滿,喝下去一半,這才開口說道:“想什麼呢?”
杜安回神,應聲道:“啊?沒有,沒有,怎麼了?”
王楚楚:“哎,剛處理了一些事情,心煩意亂的。”
杜安:“發生什麼事兒了?”
王楚楚:“有幾個人偷彆組的草鞋…”
杜安:“然後呢?”
柳廷聽到這邊的八卦,酒也不喝了,趕緊挪到邊上,滿眼求知欲的盯著王楚楚,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王楚楚哎了一聲,繼續說道:“讓人家抓到了唄,好一頓打,還好周圍人多,及時拉住,要不然,非得弄死幾個!”
柳二林:“然後呢?”
王楚楚:“然後抬到送穆爹爹那裡咯,穆爹爹說傷的不重,養兩天的事兒。若是以前,非把這幾個禍害推出去砍了,現在嘛,得問問您的意思!”
杜安:“我?你怎麼想的?”
王楚楚:“這種人,按理說得踢出去,該回哪兒回哪兒,即便不踢走,也得懲治一番,不能輕易饒了他們!”
杜安:“哦,他們那組現在編草鞋是吧?”
王楚楚:“是,設置了一個基本量,能完成就算出工了,還有一個比較量,十天最多的三組有額外的獎勵,他們是為了額外獎勵,我是不是不該鼓勵他們比較啊?”
杜安:“嗬嗬,製度沒有對錯,人嘛,都會犯錯,打也打了,說也說了,這樣吧,讓他們幾個養好傷呢,跟被偷的那一組道個歉,取得原諒,然後呢,給這群人開個大會,公開說一說這個事情,讓這幾個人拿出積極態度,公開檢討一下,人嘛,走點彎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懸崖勒馬,一錯再錯下去,往後好好相處,若是哪天突厥蠻子打來,不還是要背靠著咱們漢人兄弟嘛,你做個主持,把這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調子拿住,那幾個人有沒有重傷的?”
王楚楚:“沒有,牙打掉了幾顆,鼻子打出血了,有幾個身上挨了幾腳,我是怕有內傷,誤了性命,再一個也想讓那幾個動手的覺得出氣了,把人打個半死,不然才不讓人抬走呢!”
杜安:“哦嗬嗬,你反應挺快,既然如此,明天三十了,後天初一,初一的中午,給他們安排點葷腥,現在有多少人?”
王楚楚:“中午?他們一日兩餐,中午沒吃的。”
杜安:“哦,那你看,應該怎麼安排?”
王楚楚:“兩千多人,葷腥,我想想,咱們庫裡的牛羊下水都拿出來?”
杜安:“腸和百葉什麼不拿出來,你找找物料單子,盤一下庫,看看能拿出什麼東西來,再定吧。”
柳廷:“下水應該很少,咱們食堂經常會做早湯的,不過葷腥還是好弄的,明天大煮羊,剃點兒油邊兒,弄些下水,煮點豆子,摻和著,餅子管飽,保他們吃的香。”
杜安:“哦,各種東西能占幾成?”
柳廷:“半成油渣,兩成下水,不用太關心他們,東家,就咱們這手筆,夠他們吹好幾年了!”
柳大朗:“是啊,東家,能來吃這口飯的,沒幾個大魚大肉的人家,這麼說吧,一家半碗黍子撐一天,煮點稀糊糊,碗底兒都得舔乾淨,一頓飯半兩油,香出淚珠兒來的!”
柳三朗:“是啊,東家,當年要不是廷哥兒接濟了我們兄弟十斤高粱,怎麼也熬不過那個冬了,當時真是一粒一粒數著過日子,生怕吃多了斷頓兒,後來,大林哥不知從哪兒獵了一頭獾子,喊我們兄弟去喝湯,一人大半碗湯,分一塊肉,不是大林哥小氣,實在是人太多,分一塊肉已是不易,肉進嘴裡,不敢吃,生怕不知什麼味兒,品呀品呀,肉化開了,滿嘴都是香味,一輩子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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