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完新兵,我們幾個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後殿。
桌上早已擺滿豐盛的飯菜——紅燒鯉魚、清燉雞湯、醬牛肉、蔥爆海鮮、時令野菜……香氣撲鼻,勾得人食指大動。
“變色了!真的變色了!”胖子舉著變成紫黑色的氯化金試紙,衝著我們跳起來,“老子等這孫子出手等得頭發都快白了!”
大鯊魚一巴掌拍在胖子背上,震得他踉蹌兩步:“好!可算讓咱們逮著機會了!”猴子搓著雙手,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白牙:“這次非把這耗子從洞裡揪出來不可!”
老葉抬手示意眾人冷靜,眼中卻燃著銳利的光:“按計劃行事。”片刻後,後殿內傳出爽朗的笑聲,我突然高喊:
"今日膳房所製羹湯,鮮腴滑嫩,回味無窮。這般巧思匠心,豈容埋沒?速速將後廚眾人並傳膳侍者儘皆喚來,本神使有賞。"不一會兒,廚頭兒領著七八個幫廚、傳菜的道士興奮地進了後殿。他們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大飛笑眯眯地走過去,手裡捏著一疊試紙:"你等素日勤勉,多有辛勞,這金葉子便收下吧。"
後廚的人一聽是金葉子,頓時喜出望外,連連磕頭謝恩。
等他們站起身,老葉又端來一鍋熱湯,和藹道:"這湯熬得鮮,大夥兒一人一碗,算是同喜。"當然,這湯是我們從彆處弄來的。眾人受寵若驚,也沒管是不是這桌上的湯,紛紛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但除了一個人。
一個瘦小的傳菜道士捧著碗,臉色發白:"弟子、弟子腸胃不適,這湯頭油膩……怕是受用不起……"
老葉笑容不變:"無妨,身子要緊。"他轉頭對其他人道:"全把金葉子攤開,讓我瞧瞧,可彆弄丟了。"
眾人連忙攤開手掌,其他人的試紙依舊金黃,唯有那個"腸胃不適"的小道,掌心的"金葉子"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他瞳孔驟縮,猛地抬頭,正對上我們冰冷的目光。
那小道反應極快,將碗裡的熱湯潑向眾人,趁亂一個箭步衝向殿門!
"攔住他!"大鯊魚怒吼。
但已經晚了,那小道身形如鬼魅,眼看就要衝出大門!
"砰!"
殿門突然被一股巨力關上,一道紅影從天而降,來人正是九麵狐!
她足尖一點門框,淩空翻身,手中軟劍如毒蛇吐信,直刺小道咽喉!
那小道倉促間側身避過,袖中寒光一閃,竟抽出一把淬毒的匕首,反手劃向九麵狐腰腹!
"叮!"九麵狐軟劍回旋,格開匕首,兩人瞬間交手十餘招,快得隻剩殘影——
小道士一記掃堂腿逼退九麵狐,趁機從靴筒摸出三枚鐵蒺藜,甩手射出!
九麵狐冷笑,紅袖翻飛間,三枚暗器竟被她儘數卷入袖中!
"還與你!"她嬌叱一聲,袖中暗器以更快的速度倒射回去!
小道狼狽閃避,卻被九麵狐抓住破綻,一記鞭腿抽在他腰間!"哢嚓!"骨裂聲清晰可聞。
我心中一震,泥馬,平時看這媳婦兒溫柔體貼的,沒想到武功居然如此了得,絕對在我之上。以後得儘量滿足她,不然哪天不爽給我來一下子,絕對躺上三個月。
小道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鮮血。此時,姬老道手持拂塵飄然而至:"孽障!還敢逞凶?"
圍觀的眾道士嘩然,有人驚呼:"這不是悶頭掃殿的清虛嗎?!平日裡見人連句話都不敢多說,三腳踹不出個屁來,怎的今日竟……"
九麵狐甩了甩軟劍上的血珠,挑眉看向我道:"怎麼謝我?"
我調侃道:“唯有鞠躬儘瘁死而後已,以報娘子大恩。”
話音剛落,隻見那小道獰笑著,以極快的速度,從懷中掏出一個細管。拇指一頂,擰開了蓋子……
"嗖!"姬老道袖中飛出一枚青黑色的飛蝗石,精準擊中細管,"當啷"一聲,管子落地。
小道士還想掙紮,姬老道拂塵一甩,絲縷如鋼針般纏住他脖頸,稍一用力,便將他勒得快昏死過去。
九麵狐上前,一把扯開清虛的衣襟——鎖骨處,赫然露出一條赤色的刺青!
"這是……"九麵狐瞳孔驟縮,手指猛地扣住他的下頜,指甲在耳後一劃,竟揭下一層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
麵具之下,是一張截然不同的臉——
高顴骨,三角眼,左頰一道陳年刀疤蜿蜒至頸側,嘴角天生微微上揚,仿佛永遠帶著譏誚。
"千麵羅漢!"九麵狐厲聲道,"我本敬你乃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漢,端的了得!誰想這等不爭氣,竟甘為韃子鷹犬!真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千麵羅漢雖然被製,卻依舊傲慢,啐出一口血沫:"呸!三年前你這小娘皮在俺手底下,莫說十合,便是三招也接不住!如今倒會喚些狐群狗黨來撐腰?"說著竟哈哈大笑,震得房梁上灰塵簌簌直落:"要殺便殺!俺若哼唧半聲,便不是五湖四海聞名的千麵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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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麵狐眼中怒火更盛:"好個不知羞的千麵羅漢!你身為聞香教掌經,本該學那梁山好漢替天行道!如今不思報效漢家山河,反倒跪舔韃虜,認那後金賊酋作父?"
"漢室?"千麵羅漢突然狂笑,"狗屁漢室!爺爺還信你這鳥話?!如今大明就似個爛柿子。那朱家小兒坐的金鑾殿,卻讓百姓在泥裡打滾!滿朝文武哪個不是喝人血吃人腦的豺狼?!你且看城外,樹皮草根都啃光了,賣兒賣女換糠吃的慘狀。這醃臢朝廷,早該一把火燒個乾淨!"他接著嘶聲吼道:"後金鐵騎所向披靡,皇太極雄才大略,天下當歸有德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