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玉點點頭。
兩人悄悄地站在邊上說了一會兒話，突然安清玉說道：“我每尺布就掙兩分錢，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嗎？”
說話的時候，她還故意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算盤來，算盤珠子撥得震天響。
“兩分錢也不錯，要不要接就看你的。”女人故意抖了一下手上的文件袋子。
“這些是證件。”女人從人造革公文包裡抖出蓋著鄰縣公社紅戳的委托書："安同誌，現在南邊查得緊，這批香島來的布料.……"
“你急什麼？”安清玉冷冷地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上次我們合作賣的那批貨，你還沒給錢結工錢呢。”
站在離這裡不遠的巷道裡，周曉麗的腳步往前挪了半步。
安清玉突然揪住女人的手，把人往自己的身邊一拉說道：“不用說那麼多，要不是沒做過這種生意。”
女人說道：“過兩天，貨輪就到碼頭！”
她突然提高嗓門，從褲兜掏出半張裁剪過的信紙，陽光穿透紙張瞬間，右下角紅星生產隊的公章水印在磚牆上投出五角星陰影，卻被她“失手”掉進了陰溝蓋縫隙。
“怎麼回事，你竟然把委托書弄下去了。”安清玉問道。
“算了，我們也不是今天才合作，掉了也沒有關係。”女人說道。
安清玉點點頭。
“那就按照之前的約定來。”
不管女人說什麼，安清玉就點頭。
周曉麗站在牆後麵，嘴角勾著冷冷的笑。
安清玉在找死，她要看她怎麼死？
這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呢。
她媽一直都覺得她乾不贏安清玉，現在她就要看看安清玉怎麼飛出她的五指山。
一扭頭看到報亭這裡一張報紙，上麵的頭版頭條《嚴厲打擊走私犯罪》。
竟然說的是紅星小隊，這不是剛剛安清玉找的那個人拿的東西嗎？
眼看著安清玉離開。
她趕緊走到了安清玉剛剛和女人談話的地方，往陰溝縫裡看了看。
那半張紙還在。
她要把這張紙拿起來。
隻要拿到手了，才能告安清玉。
但是看著鐵縫。
她的人過來，給了人家十五塊錢，才把裡麵的紙條拿出來。
看到上麵的鋼印和字，周曉麗的嘴角勾著冷笑。
安清玉死定了。
什麼尖領襯衫件五十件，單價3塊！
投機倒把等著吃槍子吧！
但這張紙不全麵，隻有半張。
鼻息有油墨的味道，她不喜歡聞，眉頭蹙了一下，也沒看仔細，一點注意到上麵的廠名不完整。
心裡卻已經被能把安清玉按在地上摩擦的喜悅給淹滅了。
紙張被她放到了背包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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