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先不說了,我去找我姐,回來再說。”
薑文進說著往外走,走到門口想起來什麼,回屋裡翻找。
林禾從屋裡出來:“你找什麼呢?”
薑文進:“電棒呢?”
林禾歎氣:“你忘了,前幾天顆石頭上壞了,天黑雪大,你能過去嗎?要不明天再去?”
雪下的大,月亮的光不明顯,路不好走。
知道電棒壞了,薑文進把雷鋒帽戴上,大步往外走:“不用,我能看的見。”
再耽擱一會兒,家雀都涼了,不好吃了。
薑文進冒著大學,半個小時的路程,二十來分鐘趕到,他見屋裡亮著光,煙囪冒煙,推測剛吃飯。
窗戶上的剪影隻有他姐,沒有姐夫。
薑文進眉眼間染上愉悅,陸政然不在他沒那麼多可顧慮的,推開門進來:“姐!”
“姐!”
剛回來在爐子邊烤火的薑晚晴聽到薑文進的聲音,有些恍惚,確定是他真的過來,薑晚晴慢慢站起身。
一米七出頭的小夥子從門外進來,身上穿著灰撲撲的襖子,袖子接過,手肘的位置用一塊棗紅布打補丁,褲子鬆鬆垮垮,腳上穿的鞋子前麵破洞補過,鞋麵特彆薄,也淺,是純鞋,勉強有點棉花。
路上有段不太好走,他直接趟雪過來,鞋邊上塞滿雪。
饒是這樣,薑文進漆黑的眼睛特彆亮,比最亮的星星還亮:“姐,怎麼就你自己在家?”
薑晚晴嗓子哽住,視線模糊。
這輩子,她也就一個來月沒看過薑文進。
事實上她已經幾十年沒見過他和娘。
上一世,她攢的糧食都被陸多樂偷走,陸政然不給文進和娘分糧食,活活餓死他們。
薑晚晴重生後努力搞錢,不為彆的,隻想乾旱來臨的時候,他們有房有錢,可以渡過難關。
薑晚晴嘴唇微微泛白,唇角止不住的顫抖,她努力忍住不讓自己的情緒傾泄。
“……文進。”
薑文進慢慢收起笑容,把筐放到桌子上,從懷裡拿出鐵飯盒,打開飯盒,裡麵是焦香酥脆的家雀:“娘做的,你快嘗嘗。”
薑晚晴趁他忙活,擦了擦眼淚。
她拉來一個椅子:“快坐,坐下說。”
真好。
又見到文進了。
薑晚晴情緒壓下去後,眼睛恨不得黏在薑文進身上,看不夠一樣。
爹活的時候,薑家的日子過的特彆好,她比文進大五歲,他小時候像個跟屁蟲在他身後,打他罵他也不走,後麵十來歲,就開始捉弄她,和普通人家的姐弟一樣,他們經常吵架,但怎麼吵都不會影響感情。
小時候薑文進是所有孩子裡長的最胖虎,最高的,自從爹死以後,他和娘自願把房子讓給她當婚房,搬到犄角旮旯去住,就變得特彆瘦,長年累月曬著,黑了,手指也變形了,從一個小霸王變成了一個飽經風霜的大人。
薑晚晴卻能一看穿所有偽裝之下,弟弟靈魂沒有安全感,努力裝成一個大人。
虛歲才20,在後世還在讀書,還沒結婚,可他,卻已經撐起這個家六年。
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