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然想也沒想便道:“不可能,薑晚晴再厭惡我,也舍不得去舉報我。再說,她想偷東西早就偷了,不可能等到現在,她沒這個膽子。”
彆的不敢說,薑晚晴作歸作,是舍不得離開他的,更舍不得看他難受。
剛認識的時候,薑晚晴經常省吃儉用,把家裡的雞蛋偷偷留給他吃,手裡攢點錢都想著給他買本買筆,他想讀書,錢不夠,她乾脆不念了,把錢省下來供他。
薑晚晴滿腦子都是他,不會狠心到寫舉報信,把事情鬨這麼大。
看陸政然這麼自信,楊蘇蘇也不好再說什麼:“不是晚晴姐,還能是誰?”
陸政然想的不複雜:“興許是看不管我,眼紅我的競爭對手,五好隊長的榮譽誰不眼紅?”
楊蘇蘇笑笑,安慰他:“沒事兒,你好好乾,乾出點成績來,就讓我爸找關係把你提拔上去。”
“政然哥哥如此優秀,不能埋沒在這裡,你該飛出這片地,走的更遠。”
陸政然聽的心裡發燙,似乎自己明天就能爬到更高的位置,隨時能給李在常臉色看。
“蘇蘇,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
有楊蘇蘇在身邊,陸政然沒有繼續生氣,他打起精神,帶人把生產隊東西兩邊的雪清掃乾淨,臨近年關,讓大夥兒能消停過個好年,也是為群眾做事了。
眼瞅著到年跟前,家家戶戶都熱鬨起來。
薑晚晴借沈璽越的手賣藥材,每天都能賺幾十,到年底下,手裡攢了五六百。
多少人一年到頭才拿這些錢,在鄉下更是想都不敢想。
這些錢都是臨時得來的,隻能賺一陣,薑晚晴沒有被賺來的快錢迷花眼睛。
她留了一百元在手裡當備用金,其餘的大部分都拿去買糧運糧。
大部分糧食藏在位置好的山洞裡,小部分藏在薑家的炕洞和地窖中,隨時隨用,他們三口人的吃食肯定夠了。
這不快過年,薑晚晴拿出五十讓薑文進去外麵搞點肉回來,李叔叔送的吃的夠家裡幾口人吃,差點肉,買五十的,和和美美過個大肥年。
薑文進趁著買糧送糧的功夫,順手把錢花個乾淨,弄了兩隻肥豬蹄,一隻雞,四條魚,還買了5斤富強粉,富強粉勁道好吃,和五花肉酸菜一起包餃子,除夕就圓滿了。
林林總總下來半袋子,都被薑晚晴藏在缸裡,紅缸上麵壓著鐵皮蓋子,又壓了兩塊大石頭,老鼠彆想進來偷東西。
眼瞅著快臘月二十八,到了二八就是年,薑晚晴昨天晚上回來前和沈璽越說好,從臘月二十八就不上崗了,等過了正月十五再帶他進山。
說來也是奇怪,沈璽越過年也沒打算走。
隊上的知青能回去的都回去,唐青青也走了,走的時候依依不舍的和薑晚晴抱了又抱,承諾回來的時候給薑晚晴帶京城的特產,有什麼牛舌餅,驢打滾,棗花酥什麼的。
現如今,知青點剩個楊蘇蘇,大隊剩個沈璽越,外加他助手徐遇。
向陽生產隊雖然窮,家家戶戶鉚足勁攢了一年,到年底很是熱鬨,女人操辦著過年的事兒,做什麼菜,初幾招待什麼客人,晚上幾點迎神。
男人們則三五成群開始喝起來,一碟花生米都能下幾瓶酒,大家紅著臉說說這些年發生的事兒,有說有笑,有笑有淚。
林禾也準備過年的東西,晚晴喊她來家裡過。
估算起來,這些年都沒好好和女兒過過年,連續五六年家裡冷冷清清,欽山死了,晚晴嫁人,隻剩下她和文進兩個人守著飯桌,飯菜都不是滋味兒。
林禾拎著筐,筐裡挎著自個兒醃的酸菜,酸菜飯盔子裡麵,盔子坐在筐裡,上麵蒙著一層布,走了一路,裡麵的冰碴子都沒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