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和老婆子進屋裡翻找出自家的陳毛,雞毛鴨毛和鵝毛都有,壓得陳舊了些,摻著灰,卻不影響薑晚晴收。
她稱了一下。
一共半斤雞毛,二兩鴨毛,一兩鵝毛。
換算下來是二兩苞米茬子,薑晚晴瞧著屋裡有個小娃子,弄了塊糖給他們:“東西不多,送你們塊糖給孩子甜甜嘴,還有貨要先給我啊。”
給完糖,她又稱了糧食給他們。
老漢樂的直流眼淚:“要的要的,我嫁出去的那個閨女婆家多,等下午我去就找她,讓她找你換。”
隔壁觀望的鄰居看真的有糧食,還有糖呢,立馬把薑晚晴叫過去,掏出自家的雞毛鴨毛,他家多,一共拿出來3斤。
薑晚晴的小麻袋也空了不少。
消息像長了翅膀。
不到半天,整個生產隊都傳遍了——那個和陸政然離婚,還要考大學的薑晚晴,瘋了似的拿珍貴的糧食換沒用的雞毛鴨毛!
“哎,晚晴,你哪來這麼多糧食換這玩意兒啊?”
抱著半籮筐雞毛來換糧的劉嫂子,一邊眼巴巴看著薑晚晴稱量她的苞米茬子,一邊忍不住試探地問:“這年頭,誰家不都是緊著褲腰帶?”
薑晚眼皮都沒抬,利落地把稱好的二兩苞米茬子倒進她帶來的小布袋裡。
她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我算出來天有大旱,提前存了些糧食。”
這解釋合情合理,劉嫂子聽了,抱著那點救命的糧食千恩萬謝地走了,心裡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沒聽薑晚晴的話呢。
該死的陸政然,都怪他當時篤定說肯定不會大旱,現在好了,大家都上了他的賊當!
一家,兩家,三家……薑晚晴生意好的不得了。
那住的那間屋子的角落裡,雞毛鴨毛鵝毛堆成了小山,散發出混合著塵土和禽類特有的腥臊氣味。
而她讓薑文進從山上帶下的那點糧食,也飛快地見了底。
換來的,是足足三十斤零四兩雞毛,二十多斤鴨毛鵝毛。
日落。
田小菊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手裡提著個沉甸甸、鼓囊囊的破麻袋,一股濃烈的雞糞和禽類腥臊味撲麵而來。
她身後還跟著陸仙娥。
倆人一改嘲笑,對立的樣子,呲個大牙對薑晚晴笑。
“前兒媳婦兒~”
田小菊把麻袋往薑晚晴門前的地上一墩,揚起一片灰塵。
她賠笑道:“上午的事兒你彆記恨我們,你說你考試了,政然和蘇蘇沒考上,我心裡就難受,看著你忍不住刺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