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陸三叔踢開宋清殊辦公室的門,一臉怒氣地看著她。
在陸三叔來之前,宋清殊已經對那兩個被開除的員工有了基本的了解。
另一個隻是嘴欠,沒什麼背景。
但那個財務部經理張蘭月,跟了陸三叔十年,兩人交情匪淺。
她是陸三叔的親信,甚至有可能是情人。
過去一直在公司橫著走,高層們都讓她三分,沒人敢動。
沒想到宋清殊一來,新官上任三把火,先燒到了她身上。
陸三叔脾氣大,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他大嗓門一喊,全公司都聽到了。
不少人伸著脖子往這邊看。
眾人都以為宋清殊這次踢到了鐵板,剛因為她開除張蘭月產生的那點敬意又收了回去,一個個等著看她的笑話。
宋清殊倒沒什麼情緒,見陸三叔進來,主動從辦公桌後起身。她替陸三叔倒了杯茶,又搬了把椅子給他。
陸三叔氣成這樣,都沒讓宋清殊去他辦公室,而是直接來找她,這證明她第一次來的時候說的那番話著實鎮住了他,讓他有所忌憚。
宋清殊不慌。
“三叔息怒,喝杯茶,消消火。”
她把茶杯放到他手邊,帶了點笑容,“我年輕不懂事,您就拿我當親侄女,我做錯了事,您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但這件事,我有自己的考慮。
我是您侄女,那個張蘭月到底是個外人,您總要給侄女一個辯解兩句的機會,是不是?”
她看上去乖巧又客氣,很拿他當回事。陸三叔原本是抱著吵一架的心來的,被她一客氣,陡然有點磨不開麵。
他尷尬的咳嗽一聲,接過了宋清殊的茶喝了一口,定定神。
之後,端出了長輩架子來說教她:“也不怪你,這麼多年都沒上過班,職場不能兒戲,總不能因為絆兩句嘴,就把下屬開除,有了這一次,以後管理怎麼做,誰還能信服你?”
宋清殊微微垂頭:“三叔說的是。”
陸三叔見她這樣乖順,這才露出了笑臉:“既然這樣,那我做主,再讓小張回來。”
宋清殊:“三叔,不可以。”
陸三叔皺起了眉頭,又要發火。
宋清殊才不在意他怎麼想,開始緩緩地陳述她的理由:“三叔,拋開張蘭月誹謗我的那些話不談,開除她,算我心胸狹窄。
可她跟我說,她是您的人。
這句話我很不理解,陸氏雖然也是家族企業,但到底是現代化大公司,又不是古代清宮,要謀權篡位。她是陸式職員,何來親信一說?”
宋清殊隻是不愛說話,她說起話來,很能抓得住重點。
眼下,正是敏感的時候,陸先生一去世,都覺得陸家二叔三叔要謀權,誰都怕落人口實。
果然,這番話輕飄飄的遞過去,陸三叔已經沒了剛才的氣焰,他眼神躲閃了一瞬。
“她就是情急之下亂說的,張蘭月的確是當年我招進公司的,又在我手底下做事,可能走得近一些,但是我對下級絕對一視同仁,沒有偏私。”
他沒想到被宋清殊反將一軍,頓時開始陷入自證的陷阱。
宋清殊麵帶微笑:“三叔,我當然相信您,可張蘭月敢對著我一個剛來的人說這話,就證明她私下裡一直仗著是您的親信為所欲為。
長此以往,不僅影響您的聲譽,也會對陸氏其他人產生不良示範。”
“您說是吧,三叔。”
陸三叔哪裡還說得出什麼!
他強撐著長輩麵子,又教育了宋清殊兩句,告訴她做人不要太過激進,留三分餘地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