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密一疏,宋清殊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
她忘了跟珍珠說一些關於莫蘭溪的細節。
因為她做的準備,從來都是自己如何解釋珍珠身世,沒有珍珠獨自麵對盛熙川這一環。
天氣冷,宋清殊裹緊大衣,腦子凍僵了兩秒。
她不能解釋得太細,對彆人母女的事知道太多,更讓人生疑。
“估計那時候年紀太小,不太有印象吧。”宋清殊笑,蹲下身摸摸珍珠的小臉,給她使眼色。
“芬蘭一年有好幾個月都下雪,珍珠沒有見過雪嗎?”
珍珠會意,眨了一下眼睛。
隨即撇了撇嘴:“冬天媽媽不讓我出門。”
宋清殊略微鬆了口氣。
不知道盛熙川信沒信,她心裡有鬼,不敢再麵對這個問題。
“那我們今天好好看看雪。”盛熙川也蹲下來,他替珍珠把帽子抽繩抽緊一些,聲音溫柔得有點過分。
盛熙川替她整理帽子時,珍珠明顯呼吸都放慢了。
宋清殊知道,她在感受父愛。
她覺得自己真是殘忍。
當初想生下這個孩子,隻是想要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親人,血脈相連。
卻沒有想過,她會長大,會需要父親。
她心內五味雜陳。
“哢嚓”一聲,三人警覺抬頭,是一個年輕的男孩對著他們按下了快門。
那男孩旁邊站著他的女朋友,一個星星眼看著他們的女孩。
見三人看他們,那女孩從男孩手裡接過一個卡片,跑過來遞給宋清殊。
“姐姐,這是我男朋友用拍立得拍的,你們一家三口顏值好高,好溫馨啊!”看著他們三人,女孩已經在暢享自己的未來了。
宋清殊想解釋不是一家三口,又覺得辜負這對戀人的好意,有點不忍心。
她還沒開口,盛熙川先道謝。
“能不能加個聯係方式,把底片發給我。”他又跑去跟那男孩說。
那張拍立得照片,自然是落到了珍珠的手裡。
飄落的碎雪中,宋清殊和盛熙川身上都帶了一點紅,而珍珠的紅色鬥篷更是鮮活可愛。
說他們不是一家人,誰會信呢?
珍珠很喜歡那張照片,拿在手裡看個不停。
宋清殊心軟得厲害,她著實虧欠她的女兒。
雪越下越大。
莫蘭溪適時打電話過來。
她太聰明了,知道這時候作為一個“母親”,應該關心一下自己的“女兒”。
“我給珍珠穿得不是很厚,差不多就回來吧。”她說。
宋清殊刻意把音量開到最大,有點漏音。
之後說馬上就回。
盛熙川給兩人開車門,宋清殊先把珍珠抱進去,在自己要坐下時聽盛熙川低聲道:“我們的孩子如果還在,一定也這樣聰明可愛。”
宋清殊看他一眼:“盛熙川,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往前看。”
盛熙川:“前方如果沒有你,我什麼都看不到。”
這話宋清殊沒接,她坐好,關上車門。
盛熙川沉默開車,路上,三人都沒有出聲。
車子一路開到陸家去,一輛小牛對向駛過。
車載頂篷並未打開,但盛熙川看到了霍宗辭的臉。
他也來找宋清殊過除夕吧,沒想到被自己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