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魂刀法第七式‘魂歸九幽’……”中年男子聲音發顫,“沒有楊家血脈根本使不出這招……”
三個呼吸後,哀嚎聲此起彼伏。
三十多名弟子橫七豎八倒了一地,每個人大腿上都多了道三寸長的口子,鮮血把青石板染成了暗紅色。
“滾。”
楊小凡收刀入鞘,這個字像塊冰砸在地上。
他轉身欲走,夜空突然傳來破風聲。
十二道身影如鷹隼掠至,為首的中年男子錦袍玉帶,不怒自威。
“傷我翁家子弟,還想走?”
翁磊雙目光如電,在看見滿地傷員時瞳孔驟縮。
當他瞥見跪在地上的翁冉,眉頭皺得更緊了。
“父親!”翁冉膝行上前,“楊兄他……”
“閉嘴!”一名鷹鉤鼻長老厲喝,“二公子莫非要吃裡扒外?”
楊小凡忽然笑出聲來。
這笑聲像把鈍刀,刮得翁家眾人臉色鐵青。
“你笑什麼?”
鷹鉤鼻長老暴怒。
“我笑諸位……”楊小凡轉身,一字一頓道:“捧著個邪靈當祖宗。”
這句話像記悶雷炸在人群中。
翁磊雙猛地看向長子,卻見翁源臉色煞白,右手正悄悄摸向腰間玉佩。
“胡說八道!”鷹鉤鼻長老須發皆張,“家主,此子妖言惑眾,當誅!”
翁磊雙卻抬手製止,沉聲道:“小友,這話可要負責任。”
“黑狗血混赤紅雞血。”楊小凡指尖突然凝聚一縷真元,在空中畫出血色符籙,“敢讓他碰這個嗎?”
符籙成型的瞬間,翁源突然慘叫一聲。
他裸露的皮膚下竟有黑氣遊走,十指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
“源兒!”翁磊雙駭然倒退。
楊小凡冷笑:“現在信了?你們捧在手心的少主,早被邪靈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翁源突然暴起,指甲如刀刺向最近的長老。
那長老猝不及防,胸口頓時多了五個血洞。
“攔住他!”翁磊雙聲音都變了調。
混亂中,楊旭拽著中年男子急道:“三叔!他怎麼會我們楊家的……
“不止刀法。”中年男子死死盯著楊小凡側臉,“你看他畫符的手法,跟大哥當年……”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翁源體內突然爆出團黑霧,瞬間籠罩半條街道。
淒厲的尖笑聲從霧中傳出:“既然識破了,那就都去死吧!”
“邪靈?”
翁磊雙的聲音突然變得乾澀,像是被砂紙磨過。
他下意識看向長子,卻見翁源垂著頭,發絲間露出的半張臉在燈籠下泛著詭異的青白。
街道上死一般的寂靜。
賣糖葫蘆的老漢手一抖,竹簽子撒了一地;抱著孩子的婦人悄悄後退,把孩子腦袋按在懷裡;連翁家那些受傷的弟子都忘了呻吟,驚恐地望著自家少主。
“家主!”鷹鉤鼻長老突然暴喝,“此子妖言惑眾,待老夫……”
他話未說完,楊小凡突然嗤笑一聲:“怎麼,翁家連驗證的勇氣都沒有?”
這笑聲像把刀子,剮得翁家眾人臉上火辣辣的。
“這位道友說得在理。”
人群突然分開,一名青衫男子緩步而出。
他腰間懸著柄古樸長劍,行走時衣袂紋絲不動,仿佛與周圍空氣隔著一層無形屏障。
楊小凡瞳孔微縮,幻真境!
而且至少是幻真境三重!
“你是……”
翁磊雙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這男子看似三十出頭,可那雙眼睛卻沉澱著歲月滄桑。
“西悅城楊家,楊定雲。”
男子拱手,聲音不疾不徐。
七個字卻像七記悶雷砸在翁家眾人心頭。
楊小凡身體猛地一震。
楊定雲?與父親楊定勝僅一字之差!
他死死盯著男子側臉,試圖找出相似之處,卻隻看到陌生輪廓。
“原來是楊三爺!”翁磊雙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是翁家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