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廣場上,那紫焰冰蓮散發著幽冷的紫光,在寂靜中熊熊燃燒,卻聽不到一絲聲響,隻有那紫焰跳躍的光影,在青石地麵上搖曳。
陳萬輝負手而立,玄色衣袂在靈壓形成的罡風中獵獵作響,那勁風如刀割般劃過臉頰,帶著絲絲涼意。
識海中,混沌祖紋凝成的銀輪散發著柔和的銀芒,緩緩轉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仿佛是遠古的歌謠。
它將方圓百裡的靈氣煉化成細密的霜晶,如晶瑩的雪花般紛紛墜落地麵,落在手心,帶著一絲沁骨的冰涼。
他望著跪伏一地的族人,突然想起二十年前被丟進寒潭時,這些麵孔也曾這樣低垂著——不過那時是嫌惡,此刻卻是敬畏。
他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年寒潭中刺骨的寒冷。
"萬輝少爺!"執事長老膝行向前,額頭重重磕在冰蓮邊緣,發出沉悶的聲響,"請移步宗祠,三百年未響的鎮族鼎..."
話音未落,西北天際突然傳來淒厲的鷹嘯,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撕裂人的耳膜。
陳萬輝瞳孔微縮,混沌祖紋自動運轉,視線穿透千裡雲層——七具纏繞腐氣的青銅棺槨正破空而來,棺蓋縫隙滲出的黑血如濃稠的墨汁,散發著刺鼻的腐臭氣味,竟在腐蝕空間法則,空間扭曲處,能聽到輕微的撕裂聲。
"來得比預想更快啊。"他摩挲著腰間新得的九竅玲瓏佩,這件在靈泉山穀底發現的古寶此刻正發燙,滾燙的觸感從手心傳來,仿佛感應到宿敵氣息。
據說這九竅玲瓏佩是上古靈師遺留之物,擁有感應宿敵的神秘能力。
而混沌祖紋,是他在成為靈師的艱難過程中,於一處神秘遺跡中偶然獲得,在生死考驗中逐漸理解了它熔煉靈氣、操控珍材的特殊能力。
族譜上鎏金名字突然迸射血光,血光閃爍,照亮了祠堂的一角。
祠堂方向傳來梁婉帶著靈犀玉特有的震顫:"萬輝,鎮族鼎的銘文在重組!"那震顫聲仿佛帶著焦急的情緒。
陳萬輝閉目凝神,靈識沉入丹田。
剛剛凝結的靈師元丹表麵,十二道暗紫色裂紋正詭異地扭動,伴隨著細微的“滋滋”聲,這是強行融合混沌祖紋留下的隱患。
當他再睜眼時,廣場上空已飄起青灰色雪霰,每一片雪花都映著青銅棺槨上的饕餮紋,在灰暗的天空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開啟護族大陣!"大長老的嘶吼混著咳血聲傳來,那聲音帶著絕望與堅定。
陳萬輝卻抬手製止慌亂的人群,指尖輕點虛空,九轉玄黃塔虛影驟然凝實。
塔簷懸掛的青銅鈴無風自動,發出清脆悅耳的鈴聲,竟將漫天青雪震成晶瑩的靈力粉塵,粉塵在空氣中閃爍著五彩光芒。
他踏著冰蓮走向陣眼,玄袍掠過之處,先前收集的九幽冥鐵、天星砂自動從儲物戒飛出,帶著金屬的光澤和砂粒的質感。
混沌祖紋銀芒暴漲,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這些需要頂級煉器師熔煉七七四十九日的珍材,竟在銀芒中自行熔成液態道紋,發出滋滋的熔解聲。
"坎位缺三寸,震宮多七分。"陳萬輝突然朝梁婉所在的觀星閣方向傳音。
此時廣場上的人們看到觀星閣方向有異動,臉上都露出緊張的神情,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觀星閣在戰鬥的光影中忽明忽暗,閣頂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
幾乎同時,西北角剛成型的防禦陣紋突然扭曲,三根青銅棺釘破空襲來,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卻在觸碰陣法的刹那被突然出現的冰蓮吞噬——原來那處破綻竟是誘敵深入的陷阱。
七具青銅棺槨終於降臨,在結界外撞出蛛網般的空間裂縫,裂縫中閃爍著幽光,仿佛是深淵的眼睛。
為首棺蓋轟然炸裂,走出的黑袍人周身纏繞著與混沌祖紋相似卻汙濁的灰霧,那灰霧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還伴隨著低沉的嗚咽聲:"容器終究是容器,你以為竊取..."
陳萬輝冷笑打斷,靈師威壓混著混沌氣息衝天而起,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氣息擠壓,發出“呼呼”的聲響。
他右手結玄奧法印,左手卻藏在袖中輕撫九竅玲瓏佩——方才故意展露的陣法破綻處,許瑤悄悄埋下的幻霧花種正在發芽,能聽到細微的破土聲,這種能混淆神識的靈植是他預留的後手。
當第一道裹挾著黑炎的攻勢撞上結界時,整個陳氏祖地的地脈都在震顫,地麵傳來沉悶的震動聲,仿佛大地在痛苦地呻吟。
陳萬輝淩空而立,看著自己重鑄的護族大陣將攻擊轉化成漫天星輝,星輝閃爍,如同夢幻的星河。
突然想起那個白發男子消散前的眼神。
丹田元丹的裂紋傳來刺痛,那刺痛如針芒般紮在心底,他卻勾起嘴角——這痛楚提醒著他,真正的戰場從來不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