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萬輝站在後院,晨曦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那影子像是一條黑色的綢帶,在地麵上蜿蜒伸展。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甜絲絲的,鑽進鼻腔,本該是寧靜祥和的一幕,可那花香卻仿佛帶著一絲壓抑的氣息,讓他感到莫名的壓抑。
梁婉和許瑤,這兩個他心中最柔軟的存在,此刻卻如同兩尊冰冷的雕塑,背對著他,中間仿佛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她們身上的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發出細微的“簌簌”聲,更添了幾分寂靜。
“你們……”陳萬輝的聲音有些乾澀,他想問發生了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完整的話語。
他張嘴時,能感覺到嘴唇的乾澀,仿佛被火烤過一樣。
許瑤微微側身,指尖一枚小巧的鏡子——月影鏡,正對著前方。
那鏡子在晨光中閃爍著清冷的光芒,如同一塊散發著幽光的寶石。
鏡麵映出的,竟是林詩音那張憔悴不堪的臉。
林詩音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靈魂,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她的身影在鏡中隱隱約約,像是一層薄紗。
陳萬輝心中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砰砰”地撞擊著胸膛。
突然,梁婉猛地轉過身,她一把奪過許瑤手中的月影鏡,毫不猶豫地朝著陳萬輝砸去,厲聲喝道:“陳萬輝!你竟然用幻陣欺騙我們!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劃破這清晨的寧靜。
月影鏡帶著勁風,“呼呼”地直奔陳萬輝的麵門。
他甚至能感覺到那股風拂過臉頰的涼意。
他下意識地側頭躲過,鏡子砸在他身後的假山上,瞬間四分五裂。
碎裂的鏡片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如同梁婉此刻冰冷的心。
鏡片破碎的聲音清脆而尖銳,“劈裡啪啦”地響成一片。
“婉兒,你聽我解釋……”陳萬輝試圖解釋,但梁婉根本不給他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哎喲,這是怎麼了?一大早就這麼熱鬨。”
李貴妃的貼身丫鬟,翠兒,扭著腰肢走了過來,手中端著一個精致的托盤,上麵放著一壺酒,兩個玉杯。
那玉杯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潤的光澤,酒壺裡的酒液晃動時,發出輕微的“汩汩”聲。
“陳公子,貴妃娘娘特意為您準備了醒酒湯,讓您解解乏。”翠兒一邊說著,一邊靠近許瑤。
“小心!”陳萬輝心中警鈴大作,他本能地感到不對勁。
然而,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翠兒仿佛是故意的一般,腳下一個踉蹌,手中的托盤猛地傾斜,壺中的酒水朝著許瑤的裙擺潑去。
酒水潑灑的聲音“嘩”地響起。
“啊!”許瑤驚呼一聲,裙擺瞬間被酒水浸濕。
那被浸濕的裙擺顏色變得更深,貼在腿上,涼颼颼的。
“哎喲,許姑娘,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翠兒連忙跪下,連聲告罪,臉上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幾乎在同一時間,張夫人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一把抓住許瑤的手臂,神色嚴肅地說道:“許姑娘,事關重大,還請您配合調查!”嬤嬤的手像鉗子一樣,緊緊地扣住許瑤的手臂,讓她感到一陣疼痛。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許瑤掙紮著,但嬤嬤的力氣極大,根本掙脫不開。
張夫人緩緩走上前,語氣冰冷地說道:“許瑤,你與外敵勾結,意圖謀害陳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你必須接受審查!”
陳萬輝臉色鐵青。
白天的這一係列鬨劇,讓他滿心憤懣又憂慮,他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後宮這複雜的局勢。
他深知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較勁,而自己仿佛置身於風暴中心。
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接到了皇帝和貴妃邀請他參加夜晚宮廷宴會的旨意。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隻能整理好衣衫,前往宴會。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宮廷宴會,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悠揚的樂聲在空氣中飄蕩,舞女們的裙擺如花朵般綻放,五光十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大廳。
陳萬輝坐在主位上,麵色平靜,但心中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李貴妃身著華麗的宮裝,舉著酒杯,款款走到宴會中央,聲音嬌媚卻帶著一絲陰冷:“陳公子,臣妾敬您一杯。隻是,臣妾有一事不明,還望陳公子解惑。”
“貴妃請講。”陳萬輝淡淡地說道。
“許瑤平日裡與林詩音姐妹相稱,情同手足,如今林詩音叛逃,許瑤卻安然無恙,這難道不令人懷疑嗎?臣妾不得不懷疑,許瑤與外敵勾結,意圖危害陳公子!”李貴妃的話語,如同毒蛇一般,陰狠地刺向許瑤。
張夫人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貴妃娘娘此言差矣。依我看,真正有問題的人,恐怕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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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張夫人朝著身邊的王公公使了個眼色。
王公公心領神會,從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呈給陳萬輝。
之前在風長老出現的情節中,曾隱晦提到他有一種神秘的標記能以特殊方式傳遞消息。
而在林詩音的房間裡,也偶爾閃過一絲血紅色的微光,隻是當時大家都沒在意。
“陳公子,這是奴才無意中發現的。事關重大,還請陳公子過目。”王公公低著頭,語氣恭敬。
陳萬輝接過密信,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信上赫然寫著:李貴妃與花仙子過從甚密,暗中勾結,意圖顛覆陳家!
全場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貴妃身上。
“你……你們血口噴人!”李貴妃臉色蒼白,聲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