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影長老這條線,絕非僅僅指向宗門內的權力傾軋那般簡單。
那老狐狸的眼中,除了貪婪與恐懼,似乎還隱藏著一絲更為深沉的、令人不安的東西。
那眼神,像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在昏暗的夜色中,透著讓人心寒的幽光,直直地刺痛著他的神經。
而內亂者的真正目的,恐怕也遠超尋常的資源與地位。
今夜的月色,被濃厚的烏雲儘數吞噬,天地間一片死寂。
黑暗如濃稠的墨汁,將整個世界緊緊包裹,伸手不見五指。
唯有風聲嗚咽,似在訴說著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
那風聲尖銳而淒厲,如鬼魂的哭嚎,在耳邊不斷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陳萬輝的思緒在急速轉動,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
潛影閣、影長老、陽平、以及那群神秘的內亂者……他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麼?
一個大膽的念頭,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藏經閣!
宗門之內,若論何處最為重要,除了靈脈彙聚的禁地,便是這藏經閣了。
那裡收藏著宗門萬年來的功法秘籍、奇聞異事、乃至一些不為人知的辛秘。
若內亂者想要徹底動搖宗門根基,或是圖謀某種驚天之物,藏經閣無疑是最佳的目標。
“不好!”陳萬輝心中一凜,不再有絲毫猶豫。
影長老被他驚動,必然會加速其行動,而藏經閣,很可能便是他們下一個,甚至是最終的目標!
“靈婉,立刻傳訊給柳兒、藍兒,還有羽兒,讓她們即刻到藏經閣外圍彙合,不得有誤!”陳萬輝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那聲音在夜風中清晰而堅定,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時間緊迫,他必須儘快行動。
靈婉雖不知陳萬輝為何突然如此急切,但見他神色凝重,也明白事態嚴重,不敢怠慢,立刻取出一枚特製的傳音玉符,指尖靈力微吐,將訊息迅速發出。
那玉符在靈力的催動下,發出微弱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一點星火,轉瞬即逝。
夜風中,陳萬輝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向著藏經閣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神血在體內隱隱沸騰,靈帝初階的氣息毫無保留地散發開來,卻又被他巧妙地控製在一定範圍,不至驚動宗門內不必要的耳目。
那神血沸騰的感覺,如同岩漿在血管中奔湧,讓他的身體微微發熱。
不多時,三道身影幾乎同時從不同的方向趕來,正是柳兒、藍兒和新近加入的羽兒。
柳兒依舊是一身勁裝,眉宇間帶著一絲焦急與擔憂,她本在靜修,接到訊息便立刻趕來,見陳萬輝神色不對,連忙問道:“輝哥,發生何事?可是那影長老有問題?”她已知曉陳萬輝夜探潛影閣之事。
此刻,她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既擔心影長老的陰謀,更擔心陳萬輝的安危。
藍兒則顯得相對沉靜,她默默來到陳萬輝身邊,眼神堅定,已做好了應對一切變故的準備。
她的眼神如同寒夜中的星辰,冰冷而堅定,透著一種無畏的勇氣。
羽兒一襲淡紫羅裙,更添幾分靈動之氣,她看向陳萬輝的目光中充滿了信任與傾慕:“陳大哥,我們來了。”雖然相識不久,但陳萬輝的強大與魅力早已讓她心折。
那淡紫羅裙在夜風中輕輕飄動,如同一朵盛開的紫花,美麗而動人。
陳萬輝麵色冷峻,點了點頭:“影長老那邊暫且不論,我懷疑內亂者會對藏經閣動手。此地事關重大,絕不容有失。”
三女聞言,皆是麵色一變。
藏經閣在宗門弟子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若是那裡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那我們快進去看看!”柳兒性子最急,便要上前。
陳萬輝抬手製止了她,目光銳利地掃向前方那座在夜色中顯得愈發莊嚴肅穆的巨大樓閣。
那樓閣像是一頭沉睡的巨獸,在黑暗中散發著令人敬畏的氣息。
平日裡,藏經閣周圍雖有守衛,但絕不會像現在這般,連一絲燈火也無,安靜得如同死域。
那死寂的氛圍,像是一層厚重的帷幕,將藏經閣與外界隔絕開來。
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在眾人心頭。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直至藏經閣那巨大的青銅正門前。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那本應禁製重重,卻可由宗門令牌開啟的正門,此刻竟被一層肉眼可見的、閃爍著詭異烏光的能量罩徹底封死。
那烏光像是惡魔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邪惡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其上符文流轉,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強大波動,顯然是一種極為高深且惡毒的封印禁製。
那符文如同一條條扭曲的毒蛇,在能量罩上蜿蜒遊動,散發著刺鼻的腥味。
“這是……噬魂鎖靈陣!”一個清冷而略帶沙啞的女聲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道婀娜的身影款款走來,正是魂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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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蒙著麵紗,隻露出一雙深邃而美麗的眼眸,此刻正凝視著那烏光能量罩,眼神中帶著一絲凝重。
那眼眸像是兩口深潭,在夜色中透著神秘的光芒。
“魂姬姑娘,你也來了。”陳萬輝對魂姬的出現並不意外,此女神秘莫測,似乎對宗門內的許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魂姬微微頷首:“此等大事,妾身自然要來看看。這噬魂鎖靈陣,歹毒無比,一旦布下,不僅能隔絕內外一切氣息探查,更能緩慢吞噬陣內生靈的魂魄與靈力,將其化為陣法運轉的能量。看來,內亂者的圖謀,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她的聲音雖輕,卻讓在場眾人無不心頭發寒。
那聲音像是一陣冷風,吹過每個人的心頭,帶來陣陣寒意。
羽兒出身不凡,見識亦廣,聽聞此陣,不由花容失色:“噬魂鎖靈陣?這可是早已失傳的上古邪陣!布置此陣需要耗費大量珍稀材料,更需精通陣法禁製的大師出手。內亂者中,竟有這等人物?”
魂姬道:“失傳,未必代表斷絕。有些人,總能從故紙堆中,或者某些不見天日的角落裡,尋到這些被遺忘的力量。”她看向陳萬輝:“陳公子,這禁製極為複雜,硬闖的話,不僅成功的可能性極低,還會立刻驚動布陣之人。而且,陣法一旦受到強力攻擊,內部被困之人,恐怕會立刻遭到反噬。”
柳兒急道:“那可如何是好?閣內還有守閣長老和弟子!”
陳萬輝眉頭緊鎖,他自然也看出了這禁製的棘手。
內亂者如此大費周章,顯然是想將藏經閣變成一個絕地,甕中捉鱉。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直沉默的冰月忽然上前一步,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宗主,各位,我……我想起一件事。”
陳萬輝看向她:“冰月姑娘請講。”
冰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的緊張:“我早年曾在藏經閣內擔任過一段時間的執事弟子,負責整理一些偏僻角落的古籍。我記得,曾在一部非常殘破的孤本陣法圖解中,見到過一種名為‘逆脈破禁之法’的記載,似乎專門克製這類以吞噬靈力為基礎的陰邪禁製。隻是那古籍太過晦澀,且殘缺不全,我當時並未深究。不知……現在是否還能找到,又是否真的有用。”
此言一出,無疑為眾人帶來了一線希望。
“殘破的古籍?”陳萬輝眼神一亮,“在何處?”
冰月努力回憶著:“應該在藏經閣三樓的丙字號書庫,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那裡存放的都是一些無人問津的殘本和雜記。”
“好!”陳萬輝當機立斷,“魂姬姑娘,可有辦法讓我們在不觸動這噬魂鎖靈陣主體的情況下,潛入其中?”
魂姬沉吟片刻,目光在那能量罩上流轉:“此陣雖強,但布陣倉促,必然會有些許薄弱之處。妾身可以嘗試利用秘法,暫時開啟一道微小的縫隙,僅容數人通過。但時間極為有限,且過程極為凶險,一旦被察覺,後果不堪設想。”她頓了頓,美眸看向陳萬輝:“而且,開啟此通道,需要消耗妾身不少本源之力。事成之後,我需要三枚……不,五枚‘九轉複魂丹’作為報酬。”
陳萬輝毫不猶豫:“隻要能進閣,丹藥不成問題。”九轉複魂丹雖珍貴,但與藏經閣的安危相比,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
魂姬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她雙手開始掐動奇異的法訣,口中念念有詞,一股玄奧的波動從她身上散發開來。
那法訣在她的指尖飛速跳動,像是一群靈動的精靈,發出微弱的光芒。
片刻之後,她指尖逼出一滴殷紅的精血,彈向那烏光能量罩的一處。
“嗤……”一聲輕微的腐蝕聲響起,那滴精血在接觸到烏光能量罩的瞬間,便化作一縷青煙,但被精血點中的那片區域,烏光明顯黯淡了幾分。
那精血如同熾熱的火焰,在能量罩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痕跡。
魂姬麵色微微一白,顯然消耗不小。
她迅速打出數道法訣,低喝一聲:“開!”
隻見那片黯淡的烏光區域,竟真的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緩緩裂開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狹小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