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點了點頭,又看向林錦書:“錦書,你也這麼認為?”
“這……”林錦書皺起眉頭,低頭回道:“祖母三思,如今正是林陸兩家聯姻的關鍵時刻,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啊,你們有你們的打算,你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林家。”
說到此處,老夫人抬頭看著偌大的國公府,眼裡滿是不舍。
可也僅僅是一瞬,她的眼神就堅定了。
“既然如此,那老身便與你們斷了關係。”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
尤其是林姝,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她自責又愧疚。
剛剛她還以為,祖母是來阻止她斷親的。
可萬萬沒想到,祖母是為了救她,才阻止她。
她老人家怕她受刑杖,所以攔住了她。
可……
為了她的幸福,老夫人竟自斷生路了。
她提出斷親,無關孝道,便是官府也無從追究。
隻要把斷親文書上交,蓋了官印。
老夫人和國公府就沒了關係。
世人隻會唾罵老夫人老糊塗,不顧兒孫死活。
所有的罵名,都是老夫人背。
國公府無人會受牽連,祖母這是為了她,斷了自己的活路啊。
“祖母。”林姝跪倒在老夫人腳下,哭的泣不成聲:“姝兒不要你斷親,我要你好好活著。”
她的祖母,應該頤養天年。
而不是老了,還要背著罵名,受世人唾棄。
老夫人紅著眼睛,緩緩摸上林姝的頭,輕笑一聲:“好孩子,你跟祖母走,這國公府,咱們不待了。”
此時此刻,林國公和沈氏才回過神來。
他們二人不解的看著老夫人,林國公眼圈兒都紅了:“母親,你為了姝兒,竟要與兒子斷親?”
他是老夫人的長子,自小也是由老夫人帶大。
老夫人生了他以後,身子受損,之後懷的孩子都流產了。
對待林國公,正然也是百般寵愛。
幾十年的母子情分,豈是說斷就斷了?
林國公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般,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可是你親兒子啊,母親,你怎麼能拋棄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老夫人竟似解脫了一般,語氣無比輕鬆:“這高門大院兒困了我一輩子,我也想過幾天清靜日子這是其一,其二,便是為了姝兒。”
老夫人看林姝的眼神,滿是心疼。
她緊緊的攥著林姝的手:“她是我林家的嫡女,卻被你們欺負的活不下去,你們不疼她,老身疼她。”
林錦書也通紅著眼,膝行兩步上前,哭道:“祖母,我也是你孫兒啊,你為什麼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
“錦書。”老夫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失望:“你父親糊塗,為什麼你也跟著糊塗,正如你所說,血濃於水,你待外人溫柔寬厚,卻唯獨對自己的妹妹刻薄。”
“從前我還想著,隻要時間長了你們就會想通了,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
老夫人說到這裡,看向林姝,眼裡滿是虧欠:“自姝兒回府後,你們從未善待過她,你們把她當作利用的工具,隻一心為自己謀利益。”
“她是林家嫡女,不是任你們擺布的棋子。”
最後一句話,老夫人說的擲地有聲。
她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人,凡是被老夫人看到的人,全都低下了頭。
而後,老夫人才看向林國公:“念在我生你養你一場,老身要了東院兒,不為過吧。”
沈氏卻心頭一驚,國公府由東西兩院組成。
當初修建的時候,隻建了東院兒,那時正值鼎盛。
是以裝修的也最奢華。
擴建西院的時候,團力就跟不上了。
外表看著像那麼回事,其實裡麵的物件,都不值錢。
更何況,東院占了國公府三分之二的地方。
老夫人開口,就要去一大半兒。